她其实也很怕,她很怕她是一个真的没有人在意的人,她高傲也孤单着,她真的很怕她是个不被期待着到来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她怕,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路菀的声音太过冷漠,几乎刺得许嘉恒心都要抽搐了,他怕极了,他想要去看路菀的眼睛,但是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许嘉恒强行地掰过她的脑袋,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放佛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不是的,早早,不是的…”
你那么好,不是这样的,你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肆意潇洒,被宠爱着长大,不是这样的。
许嘉恒怕极了,他在自己的大衣口袋左右摸索,终于摸到了那个丝绒小盒。
他紧紧地握住路菀冰冷的手,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他从口袋里拿出红色的丝绒小盒,塞进她冰冷的手里:“早早…”
他的眼里是满满的爱意与担忧,也是沉默的恐惧,他打开了丝绒小盒,漂亮的戒指在医院的灯光下折射着灼眼的光。
他说:“嫁给我,早早。”
嫁给我,从此你的人生有我参与,从此所有的苦痛我与你共担,别怕,不要怕,有我在,早早。
即使你的出生带着那么多辛酸与苦楚,即使你曾受过那么多的委屈与伤害,没关系,我来了。
我来了,我永远也不会走。
我给你一个家。
他说嫁给他,路菀闻言终于抬起来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是迷雾升腾。
她想从许嘉恒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玩笑或者退缩,可是都没有。
干净清爽的大男孩,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单膝跪下,漂亮的桃花眼里是满满的真诚与坚定。
让路菀在这个分外艰难的夜晚,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真好啊,许嘉恒。
你真好啊。
路菀忍不住在心底喟叹,叹息过后是更大的荒芜。
她几乎要答应他了。
医院的走廊上传来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响声,听得人仿佛催命的符咒。
伴随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而来的,是一个明艳高贵的女人嘲讽的声音。
“路菀,你也太没出息了,一个在医院的走廊里对着里面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死老头就向你求婚的男人,你别告诉我,你要答应他了?”
沈凌轩下意识地回头,路菀也被惊地抬头,在看到朝他们走来的高挑女人的时候,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女人像个老妖精,许嘉恒惊奇得发现,时光几乎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风衣,头发是利落的染成咖啡色的短发,脚上刚刚一直走路发出声响的是一双快十厘米高的红色高跟鞋。
面无表情的沈凌轩提着一袋食物像是一个打手跟在她的身后走来。
女人出口的嘲讽和满脸的漠然,像极了当年许嘉恒在老师办公室的走廊上碰到的那个女人,带着对他深深的不屑,越过时光而来。
许嘉恒握着戒指盒的手在那一刻握紧。
路方晴,他的未来丈母娘。
来了啊。
路菀在看到路方晴的那一刻就站起了身,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路菀的唇角也挂上了嘲讽的微笑,她侧头看了看玻璃窗里监护病房里躺着的那个男人,声音一片冰凉。
“呵,我以为,他死了你也不会来呢。”
路方晴的眼睛连带都没有带到病房里的那个男人,她也仿佛没有听到路菀刻薄的指责一般,面不改色地开口。
“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路菀闻言几乎想要讥笑出声。
路方晴继续道:“倒是你,作为一个女儿,知道母亲下榻的酒店,不是应该立刻前来探望吗?”
路菀就像挣扎的困兽,内心里疯狂地想要扎上所有让她不痛快的人:“他和你没有关系?”
她冷笑:“那我也和你没有关系吧?”
她抬头的时候眼里满是倔强:“我在户口本上是你的妹妹和妹夫的孩子,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躺在这间病房里——你刚刚说了,他这么样和你没有关系。”
许嘉恒也站起了身,站在了路菀的身前,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想要给她温度和勇气。
路菀看着路方晴的眼睛里是质问和控诉:“母亲?”她轻笑:“你怎么好意思说出,你是我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路女士真的是个战斗力很强的女人呀,毕竟是路姐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