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似是在出神,竟连他进门都没有发现。
只一眼,紫宣就皱起了眉头,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几步走至近前将白夭夭拉了起来。
“怎么坐在雪里,你天生就怕冷,如此坐在雪里,若是受了寒,又该生病了!”即使是斥责的话,可话出口,还是不自觉柔和了语调。
“紫宣!”
听到他的声音,白夭夭似乎是才回过神来,笑意自眼底蔓延开来,欢欢喜喜地唤了他一声。
紫宣并不应她,解下衣袍将白夭夭整个人过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只是系绳结时因着白夭夭的手背在身后,这结怎么都系不上。如此几次之后,紫宣终于发现了端倪。
停下了动作,对上了白夭夭的眼:“手里藏了什么?”
许是见他脸色不好,白夭夭的动作顿了顿,终于还是将手中的一株桃花递到了他的面前,语气里,隐约夹杂着欢喜。
“紫宣你看,桃花!”
顿了顿,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忙收敛了笑颜:“这次,可不是我偷拿的,是我刚才用仙法种的。难为这满山是雪的寒风天气,用仙术护着,这桃花竟也长出来了。”
紫宣这才想起,这一世,小白是花神之女。
身为先花神唯一的女儿,莫说是在这雪山种下桃花,便是让九奚山满山春色,也绝计不在话下。
这片刻愣神的功夫,许是见他无甚反应,顿了顿,面前的人儿语气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紫宣,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如此神情语气落入她的眼底,竟让他生出一丝故态复萌的错觉来。
千年之前,她追出房门为他送伞,也送了他一株桃花。
眼下,景是故时景,人,亦是那时的人。
眼见白夭夭的神色耷拉了下去,紫宣才恍然回过神来。
不管过去多久,夭夭,始终都是他最难舍的人…
师父说的,自不会有假。只是,就算劫数真的在眼前又如何,最多,他再护她一回便是!
如此想着,紫宣的神情一松,在白夭夭的脑袋彻底耷拉下去之前,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桃花。
继而蓦地凑近,迎着她有些怔然和讶异的目光,侧头,封住了她的唇。
又一片雪花落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正落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
这雪,还是如往日一般清冷,但在那一吻之间,两人唇齿间的温度中,瞬间消散于无形。
也不知是不是白夭夭的错觉,她竟然尝到了一丝清甜的滋味。
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被紫宣勾住了心神,气息全然被覆盖,连思绪也纷乱了。
庭前站着拥吻的一双璧人,似乎连红梅都被这气氛染得羞涩了三分,收敛了盛开的姿态,镶嵌在这莹白的雪里,竟也分外地好看!
只是此刻的紫宣并不知道,他想着替白夭夭挡了这劫数去就是了,但白夭夭也有自己的倔强。
或许这场劫数所致的分别,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上一些。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冥冥之中,命数已定了。
但这对于他和白夭夭而言,却并非是一场坏事。
只是这一点,青帝被他一倔扰了心神,并没有立即告诉他。
在青帝的心里,就算是一件好事,紫宣这时刻顶撞的性子,也该磨一磨了。
只是对上白夭夭的事情,紫宣从来都是执着如斯,青帝这个念头,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