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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穿喵记3

郁暖相信,戚寒时真能打断她的腿。

一只猫咪而已, 对于他可能不算甚么, 想要整她实在太容易了。

如此她便瑟瑟发抖起来, 萎靡耷拉着耳朵, 团在他怀里不敢动弹了。

戚寒时感受到怀中小橘猫的僵硬, 笑意渐深,柔缓的轻抚着猫咪的脊背。

他们坐在里头说着话,其实和朝政没有什么关系,戚寒时说话时不紧不慢, 仿佛只是闲聊,带着点悠然的意味,但大皇子却愈发难以为继, 直到后头, 终于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沫, 却不动声色的把帕子藏在袖管里。

郁暖终于听见戚寒时用冷漠的嗓音道:“为何不肯接受医治?”

大皇子笑了笑道:“你就是逼我说话,看我出洋相。”

他缓缓起身, 对戚寒时怀中的郁暖笑一下, 惹得郁暖有些呆呆的, 才温和道:“我本就不该活在世间, 或许我死了,对你和母后都好。”

郁暖摸不着头脑,动了动软绒绒的三角耳。

戚寒时却好整以暇, 似乎带着一点恶意的微笑,嘲弄道:“你现在死了, 岂不更好?”

他把郁暖放在榻上,慢慢拔出配剑,看着剑刃映照出年轻的眉眼,随手掷于地面,发出哐啷的脆响,把大皇子吓得面色发白。

“不怕死,就立时结果了自己。”

少年的声音冷定,还没有成熟男人的低沉,但此刻冷然带讽的神情,却不似一个这般年纪的孩子,犀利刻薄的不像话。

大皇子怔了怔,终于苦笑低头道:“我、我没有那个勇气。”

即便做了那样的事,真正要一刀结果自己,却还有一些眷恋的事情,阻碍他离开这个世界。

比起他的皇弟,他更加仁懦,也没有那般天生的气场。

戚寒时慢慢审视兄长,一字一顿道:“害怕,就好好活着。”

郁暖喵喵绕着他的黑靴转圈,跳起来开始咬他的衣角。

大皇子叹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也拖累了姜家。”

戚寒时抱起郁暖,平淡说道:“宿命定因果,何必庸人自扰。”

他没有再说更多的话,无论是闲聊还是安慰,亦或是激励,他都没有兴趣。

郁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甚么,却也懂得,以他的性格,能说到这个份上,或是做到这种程度,已然是不容易了。

郁暖回头看着大皇子,却发现他站在床边,面向外头的白日瞧不清神情,可轻薄的春衫上却慢洇出一些淡淡的血痕,似是一道道崩裂开来。

她有些愕然,仰着头看戚寒时,僵着脑袋不敢动弹。

少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对她说:“不要怕。”

郁暖不觉得害怕,她只是有些无措。看样子,这个少年人受到的伤害并不轻,也不知到底发生了甚么。

回宫的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颠簸,郁暖趴在少年的怀中睡着了。

少年太子的目光寒凉,只是轻轻替她梳理着皮毛,有些漫不经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这年的秋日。

不知为何,自从某日他抱着她把玩,后来事无巨细,大多时候戚寒时都会亲自照料她,只要有时间,也会陪她一道玩耍。

虽然郁暖本性并不怎么喜欢玩那些玩具,但只要他捏着逗弄她,郁暖总是忍不住仰着头喵喵上当。

直到某日,外头有人匆匆而入,对少年说了句甚么。

他慢慢放下了玩具,起身淡淡道:“走罢,跟孤见父皇。”

那下属愣了愣,连忙跪下道:“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也不知他会如何想……到底大皇子的身份有碍,即便是临终或许陛下也不会……”

太子打断道:“他会去的。”

他俯身摸了摸郁暖的脑袋,温柔道:“乖一些,等孤回来。”

秋风萧索起,少年离去的身影有些匆忙,带着些难掩的寂寥和孤独。

郁暖立起短腿,喵喵叫了两声,扒着他的腿,却想要跟着他一道。

于是他走到门外,顿了顿,便弯腰把小猫抱在了怀里。

一路上乘着马车,他们又到了那座瑞安庄,但郁暖却看见前头有更大的车架,从上面,下来了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却听见戚寒时慢慢唤了一声:“父皇。”

那个男人嗯一声,看了小橘猫一眼,眼中有些冷意,却没有说甚么。

郁暖知道,那是原著中没有出场过的先帝。

他们进了大皇子居住的地方,而郁暖也见到了在病中的大皇子,却有些愕然和恐惧。

大皇子的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刀痕,有结痂的,还有崩裂开来露出血肉的,而他的脸上毫无血色,趴在那儿露出的脖颈上,布满了汗珠。

他惨然一笑,垂眸道:“陛下,您来了。”

四周奴仆已散,只余三人。

先帝沉默不言,对他道:“朕叫你好生养伤,为何不听话?”

大皇子哀伤道:“我不配活着,却也不敢死去,于是只能这么耗着。”

“我想,若是您知道我会这么凄惨的死去,或许还会来瞧我一眼。”

先帝冷哼一声,合眼道:“你母后做的那些腌臜的事体,她已为此付出代价。”

大皇子的泪水滴落下来,骨瘦如柴的身子一点点抽搐着,他哽咽道:“我还能叫您父皇么?我还配么?”

先帝却道:“你不能,孩子。”

他的语气中,不无厌恶,却有些无奈的不得已。

大皇子有些颓然,趴在榻上沙涩道:“我曾将您当作生生父亲,可我的一生,又是多么荒唐可笑!”

他和太子是同胞兄弟,但出生时便不怎么相似,父皇却并没有因为他长相稍显平庸,资质不佳而嫌弃他。

反而,因为一些陈年往事,内疚于母后,故而对长子充满期望。

所以当贵妃把一切揭开,大皇子面对那一张张带着讽刺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便尤其难以接受,如鲠在喉,世间的一切之于他,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因为他整个人的存在,便是毫无意义的。

父皇震怒,在贵妃的陪同下,沉寂了一整日,再次出现时,却要将母后和他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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