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不一样。”少女很诚实地回答。
面对千夜之时,她就象遇到了天敌,全身冰冷僵硬,连动根手指都不敢。而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给她无法承受的压迫感,可她还是能够奋力一战,至少可以死得象个真正的战士。
这就是区别。
那年轻人似乎被这回答彻底激怒了,冷笑一声,缓缓拔出短刀,说:“我和他最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放过了你,而我却会让你变成一具尸体。记住我的名字,许浪,然后带着这个记忆下地狱去吧!”
许浪出手如电,一刀当头向血族少女斩下。他手中虽然只是一柄不到刃锋刚过半米的帝国制式军刀,却被他使出了大斧重锤的感觉。
血族少女危急之际,挥剑上扬,剑锋剧烈震颤中,将许浪的原力震散小半,竟然勉强架住了这一刀。无论反应还是剑技,她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惟有等级和战斗经验尚有不足。假以时日,只要不陨落,那么她终会成为一方强者。
这刀被架住,许浪微感惊讶。他已经记不清上一个九级战士能够挡住自己的一刀,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当晋级战将之后,九级战士就少有能够挡得住他一击的。而他一直在进步,一直在提升,如今距离十三级已经不远。
但是第二刀血族少女就再也无力抵抗,她的原力防御被无可抗拒的大力打散。许浪短刀一绞,就把少女长剑挑飞,随即刀锋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然而他一点也不高兴,脸上阴霾之色更重,盯着少女,双眼中渐渐布满血丝,状若疯狂。
“如果不是没有钱,我何至于在晋阶战将时留下遗憾,又怎么会一刀连个区区男爵都杀不掉!如果我也能用洗髓池,赵君度又算什么!?”
许浪的声音透着癫狂,手在微微颤抖,刀锋也相应颤动,割破了血族少女的肌肤,鲜血顺着苍白肌肤流淌而下。看到血,许浪的脸色更加潮红,显得又是兴奋,又是愤怒,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
或许在这个四顾无人的地方,行将亲手扼杀又一名年轻天才的愉悦,让他放弃了伪装,彻底把心底积郁已久的阴暗发泄出来。面对一个死人,多说两句也没有关系吧。
“赵阀当初我求上门去想要借用洗髓池,不管什么交换条件都可以!他们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就直接回绝。那些家伙迟早要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当我许浪登上武道至尊的那一天,赵阀必将在帝国除名!”
血族少女此刻反而不害怕了,用带着讥讽和怜悯的眼光看着许浪,说:“原来你只是一个懦夫。”
“你说什么!?”许浪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说你就是一个懦夫,还想和刚刚那个人比?”
许浪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显得有些扭曲:“好,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这个懦夫会如何对付你。”
许浪凑近少女的耳朵,放低了声音,“我会剥下你全身的皮,然后剜出你的血核,在上面刺几十个小洞,但又不会把它从你身上拿走,而是放回原处,你明白吗?”
少女忍不住开始颤抖。这对血族来说,是极致的酷刑。血核被反复刺穿,就再无法修复,连血池也无能为力。而它若被放回原处,又能与身体连在一起,维持生机,让受刑的血族长久感受着剥皮痛苦,就连自杀都做不到。
所有针对血族的酷刑,大多是利用了血族强悍的恢复能力,可以长时间的加以折磨。
尽管害怕,少女却绝不肯求饶,只是说了一句:“门罗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许浪又笑了。现在他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是。
他拖着少女,准备找个僻静的溶洞行事。现在距离最终决战还早,他可不想那么早就和各方强者火并。隐藏好自己,在关键时刻发动致命一击,才是许浪的风格。
然而刚刚经过一处岔道口,许浪猛然感觉到周围环境有异之际,一缕青幽光芒已经照在他身上,把他一直保持着的潜匿状态全部抵消。许浪骇然发现护体原力也在光芒里变得有些脆弱,当即大惊,行动敏捷地闪到血族少女身后,用她隔绝了那缕青幽光芒。
艾登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额头的竖瞳还在亮着幽幽光芒,冷道:“放开她,然后给我滚!”
“看来这个小家伙对你来说很重要。”许浪反而抓得更紧了。
艾登冷笑:“一个血族而已,连子爵也不是,对我能有什么重要的。只不过杀你是早晚的事,所以不介意让你多活一会。”
许浪阴冷地说:“是吗?杀我?那倒要试一试了。”他忽然望向艾登身后,那里站着一名黑发黑眼的女子,许浪却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
一看到她的容貌和领口的淡金色曼陀罗徽章,许浪脸色顿时一变:“门罗的王女!”
如果只有艾登,许浪还打算一战,越级挑战于他而言可说家常便饭。但若加上夜瞳,那就是找死了。
许浪盯了一眼艾登,当机立断,喝道:“好,她是你的了。”他把血族少女向前一推,自已再次进入匿踪状态,做了几个迷惑动作,闪进身后一条通道。
但在那条通道尽头,忽然传来滚滚寒意,洞壁上瞬间挂满了浅蓝色的冰霜。<!-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