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嬷嬷忙低头道:“这老奴可不敢乱说。”
魏太后又问:“可知道那些侍卫的来历?”
毕嬷嬷却是摇头:“这老奴就不知了,左不过是陛下身边的近卫之类的,没什么大来历。”
魏太后敷衍地点点头,这才叮嘱毕嬷嬷:“反正皇后这便要去北郊行宫了,现如今宜妃也挨了训斥在她宫里装病呢。你记得让以莲开始用哀家给她准备的那个调养身子的方子。”
“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她的肚子若是争气点,指不定第一个皇子还是出自咱们魏氏女。”
齐半灵回了凤栖宫,八公主也已经起床了,跑到主殿去找她:“皇嫂,你真的要去北郊行宫了吗?”
看到齐半灵身边的宫女似乎连行装都替她打点好了,她又补了一句,“这就要走了吗?”
齐半灵摸摸她的头:“是呀,如今这七月天,下午最是酷热。我早点过去,应该还能到行宫用午膳呢,也不用晒下午那大太阳。”
再者说,现在顺嫔被禁足,宜妃被训斥之后装病不出,也只有豫嫔一人需要天天来凤栖宫请安。她也懒得只劳动豫嫔一人,干脆就暂免了豫嫔每日请安。
因此,既然已经跟魏太后请了安,她就没什么事了,直接过去北郊温泉池也无妨。
想到自己可能要在行宫呆一段时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八公主,便拉着她的手又关照了她饮食宜忌不要劳累云云。
八公主早不知听齐半灵唠叨了多少遍,还是一一认真听完,才笑着说:“皇嫂不必担忧我,这些我都记着呢。”
齐半灵见八公主用心记着,便也安了心,又随意指了个小宫女过来吩咐:“陛下应当是还没下朝,你过去跟孙公公提一句,就说本宫已经按陛下口谕打点好东西去北郊行宫了。”
八公主见齐半灵派人知会了裴亦辞便要让倚绿推着轮椅往外走,愣了愣:“皇嫂不等皇兄下朝吗?”
齐半灵莞尔:“陛下昨夜已经同意了,也不知陛下今日何时才能退朝,我还是趁着日头不热早些出发为好。”
“哦……”
八公主见齐半灵朝着自己摆手道别,忙也说了声“皇嫂再见”,才喃喃道,“皇兄也真是的,我就去十一哥那里吃个饭,转眼就让皇嫂去北郊了。”
她现在无聊了,找谁一起下棋啊。
她的几个宫女只会叶子牌,自家哥哥又忙得不可开交,皇兄的几个后妃之中,她也只想和自家皇嫂一块儿玩。
八公主百无聊赖地抬脚踢了踢凤栖宫正殿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便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孙禄得了齐半灵离开宫中去北郊行宫的消息,惊了一跳,可想起昨夜裴亦辞的确这么和齐半灵说过,便稍稍安了心。
反正这也是裴亦辞的意思。
近日大宴境内国泰民安,鞑靼内乱未平,也腾不出手来侵扰北地,朝堂之上只有几个言官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
裴亦辞将几件大事拍了板,见没官员再启奏,便叫了退朝。
孙禄跟着裴亦辞回到了建章宫的书房。
通常而言,若是朝堂无事早早退朝了,裴亦辞心情都会不错。
可今天孙禄却隐隐觉得,裴亦辞似乎不是很高兴。
尽管裴亦辞不管高不高兴都冷着脸,但是孙禄伺候了他多年,明显感觉到他心里埋着怒气,连气势都比往常更可怕些。
孙禄心里默默叹口气,原本陛下虽然冷淡,却也少有龙颜震怒的时候。可这几月来不知为何,陛下一遇到与皇后有关的事,就老无缘无故生闷气。
然而皇后离宫去北郊行宫是大事,孙禄可不敢拖延回禀,还是壮着胆子说了:“陛下,皇后娘娘奉您的口谕,今儿一早离宫朝北郊温泉池去了。”
裴亦辞翻阅奏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孙禄。
“朕何时……”
他刚说出这三个字才想起,昨夜他的确一气之下让齐半灵“过几日”去北郊的温泉池,随后就拂袖而去了,便改口道,“朕何时让她今日便过去了?”
这他哪里知道?
孙禄尴尬笑笑,猜测道:“想来是皇后娘娘不敢耽搁您的口谕,这才早早过去了吧?”
“随她去。”
裴亦辞不语,拿起桌上的朱笔接着批起奏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