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有空吗”
“做什么”
“生意太好,一家店根本不够用,我觉得该开分店了。”
盛钰吉很想去,然而没办法答应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再过几天就是新年。按照往年的习惯,全家人都要回老爸的别墅过年。
这也就意味着,她终于要见到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坐拥百亿资产的盛世集团总裁,盛建国。
盛建国是当之无愧的家主,盛世集团能有如今的规模,全都得益于他一生的奋斗。
他是个多情又无情的人,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却似乎对谁都不是真爱,一旦厌倦了立刻会让她们离开,哪怕已经为他生下孩子。
网上有算命大师给他算过命,说他夫妻宫有痣,是克妻命,所以两任妻子都在嫁给他几年后病逝,而那些情妇也大多事业停滞,默默无闻。
盛建国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年近七十了,他依旧把自己每天的生活安排得充实忙碌,如果不在公司,那就一定在去公司的路上,或者出差的飞机上。
因他这么努力,盛世集团的盈利年年突破新记录,他却也因此没时间跟孩子相处,只能从金钱方面帮助。
原主对父亲的印象深刻却简单他是个严肃的、冷漠的、出手大方的人。
每年过年回家,他都会为所有子女准备一个丰厚的大红包。可即便如此,原主还是不愿意回去,因为那天也是他们和盛建国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盛建国老了,心脏很不好,几年前做过手术,住了很长时间院,身体状况岌岌可危。
他随时都可能死,大家都猜测他应该已经开始准备遗嘱。和他关系越好,等他死后分到的财产就越多。
这是一种极其冷血的思想,但盛世集团那么庞大,他们能分到的财产将以亿做单位,面对巨额财富谁能不心动
原主大概就是讨厌这种家庭氛围,讨厌建立在金钱上的感情关系,最后才选择了自杀。
盛钰吉的想法则跟她完全不同她也不喜欢这个家,可既然是自己的合法权利,为什么不尽量争取
她决定在盛建国面前好好表现,但是就她目前这种出门必须背大包装喷雾的状态来讲,想表现得像个正常人都很困难。
怎么办得跟大家在盛建国那里待一整天,她不能被他们看出端倪
盛钰吉想了很久,某天出门时看见前方道路上爬过一只蚂蚁。
蚂蚁身体小能量大,举着一粒比自己大好几倍的米饭,东歪西倒的想运回家去。
她蹲下身,用手指头挡住它的去路,捏起来放在手心里,细细观察。
蚂蚁能活多久来着
她拿出手机上网查,得知普通工蚁的寿命不长,短则七天,长也就几星期,对她来说应急是足够用了。
蚂蚁有什么不好的习性吗她可不想再跟上次一样,因为一点草叶子,就险些在四哥面前暴露。
她继续查,除了工蚁没有生育能力和工作勤劳外,没看到特别之处。
这两个特点对她来说都可以忍受,盛钰吉决定就用它了,当即打电话请假,捧着这只工蚁回到房间。
夺人性命是件可恶的事情,哪怕对方只是一只蚂蚁。
她特地把它放在一只盘子上,在它前方洒了几滴蜂蜜,想让它吃个饱。
可工蚁太有集体精神,自己根本不吃,很努力的想把蜂蜜运回去。
盛钰吉盘腿坐在桌前,双手合十,闭眼道歉。
“今天借你性命,实属无奈之举,若有来世,我愿将福气拱手相送,为你当”
她本想说或当牛做马,咪咪和那条死不瞑目的鱼突然在脑海中浮现,苦笑一声,闭眼把蚂蚁按死了。
和前两次一样,蚂蚁死后她就晕了过去。半小时后醒转过来,感觉身体里充满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动作时手脚格外轻盈。
她暂时顾不上管,将蚂蚁端到花园里埋起来,还立了个小小的墓碑,用灌木丛挡住。
触碰蚁尸时她看到对方的一生,这只蚂蚁在同类中算长寿的,总共活了三星期,将在两周后被过路的人踩死。
因此她还能活两个礼拜。
身体里那股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干燥感终于消失了,盛钰吉别提多畅快,回房间时走得太快,差点被沙发绊倒。
看着眼前足够五个人同坐的真皮长沙发,她心下一动,展开双臂抓住沙发的尖角,大喝一声。
“哈”
重达三百斤的沙发被她稳稳当当地举过头顶
她是要变身超人了吗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去拯救世界
盛钰吉对于自己如今的力量瞠目结舌,想当初可是连背八瓶水都累得半死的。
除了力量暴涨,她没察觉到身体有别的异常,对于现在的状态很满意,要把沙发放下,却在不经意间撞到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落地摔了个粉碎。
果然做人不能太得意忘形。
她找来簸箕和扫把,认命地收拾起来。
晚上七点,盛如初回家了。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他们公司也要放假,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上班。
放假的这几天他不打算休息,把一些文件资料甚至一台打印机都装进后备箱里,带回家用。
车子开进车库,他正要把那些沉甸甸的办公用品搬进别墅,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四哥,放着我来”
紧接着手里一空,所有东西都被人接走了。
盛如初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老七你”
盛钰吉小小的身躯抱着一大摞文件和一台打印机,高度几乎超过她的头,看起来却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我今天去跑步了,感觉身体特别有劲儿,我来帮你搬。”
盛如初嘴角抽搐,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又傻了
盛钰吉没跟他多说,一脚把停得有些歪的车给踹正了,大步往前走去。
“老七,老七”
盛如初连忙跟上。
盛钰吉自打醒来后就没有休息的念头,不知疲倦为何物。帮四哥把东西搬回房间,她就找出吸尘器和拖把开始打扫别墅。
扫完一楼扫二楼,扫完二楼扫三楼,顺便把顶楼万年都没人进去的小阁楼也打扫了一遍。
半夜十二点,盛如初忙完自己的事情打算休息,听到外面传来机器声,打开窗一看,她竟然头顶一盏探照灯,推着割草机在割草
这下他再也无法忽视,赶紧下楼把她给拽回来,问她到底怎么了。
盛钰吉笑得一脸骄傲。
“四哥,我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什么”
“劳动最光荣”
她把割草机往肩上一扛,昂首阔步,又要去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这里可是别墅区,周围房子都是有人住的,他们不睡觉,别人要睡觉啊。
盛如初忙拉住她的胳膊,好说歹说把她劝了回来。
盛钰吉口口声声答应他回房间睡觉,然而到了半夜三点,他被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吵醒,下二楼一看,老七蹲在卫生间里洗着什么东西,旁边一溜摆开十几双,都是他的鞋
“你在干嘛”盛如初对于这个画面很难理解。
“四哥你还没睡啊”盛钰吉回头看一眼,举起手里的东西,“你的鞋脏了,我帮你洗一洗。”
“我会拿到洗衣店里去洗。”
“干嘛花那个冤枉钱呢我来就好了。”
盛如初扶额,“老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我知道”
不然为什么这样讨好他
盛钰吉放下鞋,湿漉漉的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表情很失望。
“你说这话我就很难过了,我只是想尽妹妹的责任照顾好你啊,难道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连刷几双鞋都多余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盛钰吉又笑了起来,把他推出卫生间。
“那你就出去吧,这里交给我,我很快就弄完了。”
盛如初不得不退到门外,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几分钟后,他在床边喊她。
“老七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你帮忙。”
盛钰吉擦干手就去了,“来了来了,什么事”
盛如初猝不及防地把她往床上一按,用被子裹成球,脑袋底下塞枕头。
“都四点钟了,赶紧给我睡觉”
盛钰吉挣扎,被子都快被她给弄散了,他干脆双手双脚都压上去,像树袋熊枹树一样将她紧紧锁在怀里。
其实认真起来的话,以盛钰吉如今的力气,是完全可以挣开他的。
但他的怀抱和气息实在太温暖,就算她现在毫无睡意,也很想多享受一会儿。
她躺在他的怀里,借着窗外路灯的光芒,仰头看着他性感的喉结和精致薄削的唇瓣。
看着看着,脑中就冒出一个念头四哥真好看。
盛钰吉理智尚存,在心中唾骂自己,并且扭开头想背对着他睡。
盛如初却以为她又想搞鬼,伸出手按住她的头,闭着眼睛下命令,“睡觉。”
这下她除了眼皮以外哪儿也动不了,只好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身前的温暖,进入睡眠。
被人按着脑袋睡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她落枕了。
吃早饭时,她歪着脖子往嘴里塞包子,一脸怨念地看着对方。
“四哥你看你干得好事,我们今天还要回去吃年夜饭的,让我怎么见大家”
盛如初也很窘迫,他只是想让她别再发疯好好睡觉,谁知道会落枕。
想了想,他提议道“吃完饭我给你按摩脖子。”
落枕换来四哥亲手按摩这笔买卖划算。
盛钰吉加快进食速度,一吃完就自觉地坐到沙发上去,歪着脖子在那儿等。
盛如初哭笑不得,坐到她身后,笨拙地扎起头发,开始按摩她纤细雪白的脖子。
一边按,两人一边聊天。
“你今晚准备送什么礼物给爸爸”
盛钰吉正沉浸在他温暖的大手下,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礼物”
“是啊,这是我们家的传统。爸爸给红包,我们给他礼物,你没有准备吗我前段时间特地提醒过你不要忘了。”
有有吗
盛钰吉表情僵硬,仔细回想似乎真的提醒过,只是当时她泡澡泡昏了头,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