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看她扔软巾到水里, 没明白, 刚要问她这是干嘛, 荀南河的手就已经逮住了他下巴, 动作虽然还算温柔, 但她竟然也长了点记性, 拿手指抵在他牙间,稍微用了点力气, 似乎就怕他再咬人。
辛翳:……我刚刚又不是故意的。
他想着自己刚刚也没道歉,这会儿只好乖乖张嘴仰躺着。南河用顶针稍稍给他磨了一下牙尖, 辛翳缩了一下。
荀南河轻笑:“是有点不舒服。我不会磨太多,一会儿就好了, 你忍忍。”
辛翳张着嘴也没法说话, 哼哼两声当回答了。
荀南河一边轻轻磨着, 一边笑:“你这哪里是天狗,简直是野猪。一天到晚哼哼哼, 高兴的时候也哼哼, 生气的时候也哼。”
辛翳难得看她语气轻快的跟他开玩笑,也有点想笑,唇角微微动了动, 他睁开眼睛想跟南河说话。
一睁眼, 就看到了他记了好多年的一幕。
过多少年细想, 都是些余光里的虚景似的。
可能是走路急了, 她两鬓规整的头发散了一点点,几根碎发掉下来贴在微微汗湿的脸上, 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觉她一身君子打扮的这一点点纰漏。
睫毛细细软软的,这个角度能看到小窗漏进的白光照进浴桶的水里,又化成秋波似的彩光掉进她瞳孔里,她睫毛半掩亮的惊人的双瞳,那双眼里的全部专注都用来攻克他自己都没太在意的小尖牙。
她耳后颈侧竟有不少汗珠,估计是外头太热,路上走得太急才出了不少汗,这会儿竟然感觉那些汗珠是冷的。他惊讶了一下,他向来觉得荀南河这样的人不会出汗,毕竟她给人感觉太干净得体了。
但就这一些细小的汗珠,凝在她肌肤上。
忽然就跟个冰凉的旧瓷器有温度了似的。
他以前觉得南河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毕竟他对自个儿长相很有自知之明,惯常以自个儿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南河顶多算是还过得去吧。但这会儿,他却又觉得,她其实……挺好看的。
不是纯粹的人人都理解的美,但五官都有各自令人觉得舒服的地方。
她内双的那道线很温柔的敛着,不张扬,仔细看上唇有些微翘,只是她总抿紧嘴所以看不出来。从下巴到脖颈,一条从骨骼到皮肉都柔中带力道的线条延伸下去。
辛翳也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她脖子看了半天。南河手指扣着他牙齿,道:”现在还难受么?“
辛翳猛地收回眼睛来,摇了摇头。
南河轻笑:“看什么呢,都走神了。”
辛翳心虚,想说话,但她手指还放在他牙齿间,他合不上嘴,就没说什么。
南河:“再稍微磨一下就好了。不过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变尖,到时候再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