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桐冷汗涔涔,费劲咽了口唾沫,"如今庸州落在北犰手中,对岸城里藏了无数敌兵,你怎知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郭弘磊摇摇头,镇定答:"倘若是北犰大肆攻城,边军必定迎战,按惯例,上头一早告诫百姓当心了。但无动静,便是敌兵偷袭,能躲过卫所的哨探鬼祟入村,来人不可能多。"
这时,姜玉姝眼睛一亮,匆匆捡起里正扔下的放牛绳,急切道:"骑兵对步兵,咱们容易吃亏。各位快看,能不能用这绳子绊倒敌人的马?"
"我试试!"郭弘磊雷厉风行,接过绳子审视周围,趁敌兵身影落入凹处时,迅速把绳子牢牢系在半人高的碑石上,并吩咐道:"你们快用灰埋住绳索,掩藏掩藏。"
"是!"
姜玉姝无暇挽袖子,与小厮一道,七手八脚地捧了秸秆灰烬,严实掩盖绊马绳。
而后,郭弘磊把绳索的另一头交给刘桐及两名官差,严肃嘱咐:"稍后,等我设法把敌兵引过来时,叫你们拽便立刻拽,全力以赴,切莫犹豫!"
眼看敌人越靠越近,刘桐心急如焚,无法思考,频频点头。
郭弘磊利索抽出佩刀,坚毅道:"各位,咱们无处躲藏,只能迎战!"
姜玉姝深吸口气,抬手按着乱蹦的心,颤声说:"幸亏刘大人深谋远虑,允许你们佩刀,否则真不知该拿什么东西迎敌。"
"唉,我不过是随口一提,谁知居然派上用场了!"刘桐是文官,不懂拳脚功夫,更从未舞刀弄剑,生死存亡之际,慌得手脚发软,哆嗦道:"咳,依我看,倘若敌兵仅是路过,不如就、就——"他尴尬打住,毕竟身为朝廷命官,不敢明说"放走入侵的敌兵"。
郭弘磊没接腔,握紧刀柄,刀尖指向半人高的长碑石,对妻子说:"你去那后面躲一躲。"
"好!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姜玉姝唇无血色,咬着牙,竭力隐忍慌乱神态,以免影响士气。她腿软着挪到碑石后蹲下,小心翼翼地眺望。
转眼,北犰兵已近在一里外,打马纵行于空旷田间,个个刀沾着血,凶神恶煞。
而刘家村的里正,才只跑出了二里地。他慌手忙脚,不慎被田埂绊倒,倒地捂着脚踝哀嚎。
郭弘磊当仁不让,率先持刀前行,冷静道:"各位,咱们先往前走一段,当我转身时,你们立刻朝绊马绳跑。放心,对方的佩箭已经用完,隔远些伤不了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