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文更是觉得奇怪,他鼓了鼓腮帮子,有些委屈,“父亲,我要蜜饯。”
父、父亲
柳老三的下巴差点儿没收回去,那可是富贵人家或者是有身份的人家才这么称呼的。
他们这农家小子也就叫爹罢了。
从柳含文房里出来的三人面面相觑着。
“王大夫呢”
“我叫了葛老三的牛车把王大夫送回镇上了。”柳老三忙回着。
柳老太太看了眼房门,最后对柳老三夫妇低声道,“明儿一早就去把神婆请过来看看。”
这文哥儿举止实在是怪异极了,不只是举止,就连性子也变了不少,这么多年文哥儿除了对柳老太太有几分笑颜外,对其他人即使是柳老三这对亲生父母也是有些不喜的,而刚刚
柳老三夫妇想起几年前河里曾经初死过的人,文哥儿莫不是被什么缠上了吧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后连连点头,柳王氏顿了顿又道,“娘,今儿也多亏穆猎户救了咱们的文哥儿,明儿我让老三送点谢礼过去”
“糊涂”柳老太太脸色一变,“那猎户救了我们文哥儿的事儿千万不能外传,咱们家人知道就行了,这可关系到文哥儿的名声”
她可不能让会成为贵人的文哥儿嫁给一个外来猎户
柳王氏这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赶紧点头。
柳老太太回房时还想着明儿一定要警告家里那几个孩子,别把那外来户猎户救了文哥儿的事传出去。
而房里的柳含文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为什么今天的床这么硬还有这被褥一点也不暖和,味道也怪怪的,而且屋子好小
柳含文委屈地瘪了瘪嘴,想着那一碗没有红豆的烂粥,以及没有蜜饯的药,他更觉得委屈了。
比他还委屈的是柳老三,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柳含文那委屈巴巴的神情,想了想后,他抬手推了推柳王氏。
“要不明儿去给文哥儿买些蜜饯回来”
他和柳王氏就这么一个哥儿,可以说是疼到心眼里去了,哪里受得了柳含文那一脸委屈。
柳王氏一愣,“农家娃子谁喝药吃蜜饯啊,要是让两个嫂子知道了,又不高兴。”
“那也得买,我明儿就偷偷去买”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开,柳家院子便热闹起来了。
农家人干活儿早,起来的自然也早。
可柳含文却直打哈欠,他好像没有这么早起来过。
今儿轮到柳老大的媳妇柳杨氏和柳老二的媳妇柳李氏做早饭。
杨氏将碗柜门打开,看了眼后啧了声,她端起一碗东西起身对李氏抱怨着,“你看,又来了。”
李氏站起身瞅了一眼,顿时觉得心肝儿痛,那可是一大碗白面啊,可惜了,不是给他们吃的,这是柳老太太端出来准备给柳含文做的。
“老太太也忒偏心了,”李氏想到自己那两个女儿,再想想从小便吃好喝好的柳含文,心里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老太太信了什么邪,把一个哥儿宠成这般,谁家的哥儿有姑娘金贵啊
杨氏扫了灶房门一眼,也不接李氏的茬,弄得李氏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她这个大嫂心眼可比她强,明明是她先把那碗白面给她看的,李氏想起自己娘家人说的话,也不再抱怨,安静地做起自己的事儿来。
“奶,我要出恭。”
柳含文被吵醒后便没什么睡意了,刚要开门寻着记忆中的茅厕过去时,却发现自己的房门从外面锁住了。
柳老太太正站在外面呢。
“出恭”柳老太差点没咬住自己的舌头,上茅厕就上茅厕,说什么出恭啊不过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往日和村里老太太们的闲聊,好像富贵人家就喜欢把上茅厕叫成出恭
“文哥儿啊,这早上冷,你听奶的话,先忍忍。”
柳含文听得一脸茫然,直到听见有什么人被迎到了房门处念念叨叨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柳老太找了神婆过来。
“文哥儿这肯定是被河里的东西缠上了,你忘了,几年前浸猪笼的那个女人可是葛老三从县城里买回来的,听说那女人之前在一个员外家做丫鬟,文哥儿说的这些话就足够证明他是被那荡妇缠住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断断续续的传进柳含文的耳里,他静静的站在房门处,眼中一片平静,“开门。”
他的声音冷极,浑身的气魄更不是农家哥儿该有的可惜门外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正求神婆一定要把“东西”从自家宝贝孙哥儿身上除掉的柳老太闻言噤了声,站在她面前满脸皱纹的神婆却冷哼一声,一边往房门上泼“神水”一边说“听见了吧文哥儿何事这般和你说过话。”
柳老太手一紧,往后退了几步,瞥见院子里看热闹的其他人后立马把他们赶进了堂屋,“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要是传出去一句,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杨氏和李氏赶紧缩进灶房继续做饭,柳王氏则坐在堂屋里一脸担忧,至于柳老三一大早就去镇上买蜜饯了。
“三婶,别担心,文哥儿不会有事的。”
柳王氏抬起头,只见柳老大的大哥儿柳含意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了,笔芯,掉红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