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幻兽,真的要帮助一个人类,大药师又算得了什么呢?”
年迈的七星上将笑了起来,“我们应该庆幸啊,希德上将出现在帝国,谢文涵同样出现在帝国,比起其他,帝国的优势,可是真的很漂亮啊。”
“精神力决定了太多的东西,精神层海也决定太多的东西,当一个人可以从空间乱流的碾压下活下来,当他们的精神层海被空间乱流冲击扩大,他们的精神力得到提升和改造的时候,他们的学习能力可能会是我们的五六倍。”
“但是从空间乱流中活下来实在是太过困难,准确地进入幻兽所在的星球更是难上加难,空间乱流的含义就是人会随机不知道扔到哪里去,所以……”
“我们做过那么多实验和猜想,都没有任何办法保证能够进入幻兽的星球,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第二个希德上将出现。”
“现在谢文涵出现了,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事情啊。”
“至于其他的几个例子,比如曾经十分有名地、发明和改造恢复剂的张雪琴大药师,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是个普通的小药师,二十七岁的时候便成为大药师,她也经历过空间乱流,不巧,也是半年。”
“再比如曾经那个发明这些快速解毒剂的孙皎大药师,她在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空间乱流,父母亲人等等一切都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她,十六岁的时候成为大药师,这是历史上年纪最小的大药师。”
“再比如曾经发明复元剂的高翔铭大药师,他在十八岁的时候遇到了空间乱流,那是一次毕业集体旅行,那一次所有的教师与学生统统发生了意外,只活了他一个,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才走出来这个阴影,却在第四年就成为了大药师。”
“据统计,每年帝国有几万人可能会遭遇空间乱流,但是几乎二三百年才会有这么一位人物诞生,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可缺,一旦出现就是天选之子,这是上天给我们最后的保护。”
“明白了吗?”
那位七星上将颇有几分严肃地说道,将军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光脑连上网将这些人物统统查了一个遍,最后又从天网中搜了一个“论那些开了挂的传奇人物”,许多人物的传奇经历比谢文涵这还要惊人眼球,整一遍看下来,将军只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刷新了!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都是经历了时空乱流,并且是时空乱流中难得的幸存者。
将军再也不在乎谢文涵的问题,真心实意地向谢文涵道谢之后又道了个歉,谢文涵不过是装晕,有谢元给他提供能量,他又怎么会出事?挥了挥手,压根就没有在意。
谢文涵在战场声名大噪,很快,大家都知道战场来了个大药师,大家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就更有了冲劲和干劲,军部那边有了宣传的目标,在经过谢文涵同意之后,在八个多月后,谢文涵在战场上取得了十足的声望之后,谢家和那姑娘的官司几乎要打起来的时候,军部将谢文涵最近的经历展示给大家,谢文涵没死的消息让谢云伟喜出望外,让谢文宁和谢夫人脸色灰败,谢文宁、谢夫人和谢云伟吵得天翻地覆,系统将这一切都忠实地录制了下来,再加上曾经准备的那一些,然后分批地发到了网上。
在那些黑料出来的时候,谢家立刻被人人喊打厌恶,当年谢文涵的受伤果然是谢文宁干的,他们吵架的时候提到过,网友们只觉得恶心坏了,纷纷痛骂谢夫人、谢文宁和谢云伟,更有偏激者直接去堵了门,每天去骚扰谢夫人他们,谢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谢家的佣人走的走跑的跑,再也没有人为他们工作,
他们一家三口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街面上,都会被人破口大骂,他们有多么喜欢谢文涵,就有多么厌恶这群人,与谢文涵相比,这群人简直丑恶到可怕!
谢文涵温柔、善良、正直,这群人阴暗、丑陋、恶毒,屡屡害人,而谢文涵却在战场上保家卫国,他们怎么配跟谢文涵比?给谢文涵提鞋都不够!
他们和那姑娘的案子不了了之,谢文涵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起诉希望可以拿回自己母亲的东西,当年谢家其实就败的差不多了,是谢文涵的母亲将嫁妆填了进去,这才维持运转,但是谢云伟也着实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这些年谢家也是每况日下,谢文涵不要求别的,只拿出了母亲留下的视频和遗产公证等等一切,要求谢云伟将这些东西还给他。
但是谢云伟向哪里弄这些东西去?谢家已经被整个帝国抵制,没坚持多久就宣告破产,连带着谢夫人的娘家一起完蛋,谢夫人当场直接晕了过去,谢云伟只感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谢文宁竟然是哈哈大笑起来,不断地说着什么再重来一次、再重来一次的话,只看得人瘆得慌。
而谢文涵和谢元,却在这个世界里,终于携手共度一生,
准确的来说,是谢文涵的一生。
谢文涵是个人类,但是谢元是个幻兽,他的生命太过漫长,只能看着谢文涵离开,
谢文涵这一世就差不多重复了原主本来应该拥有的人生,他是一个伟大的药师,一个光荣的英雄,一生发明出无数药剂,对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他离世的那一天,整个帝国同悲。
哀悼与祈祷。
而那一天,谢元失踪。
谢文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哟,这不是谢少吗?怎么在这里啊?现在这里也是你能进的地方吗?”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随之而响起的,是许许多多的讥笑声,
“你看看这谢少身上穿的衣服,哪里不能进来?这不进来伺候人的吗!”
“哈哈哈哈我今天就单点谢少啊,这服务生总是能拿小费的吧?来啊谢少,我给你,五百够不够?不够?你也就值这个价!”
“胡说八道啥呢?谢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五百块?谢少可是谢少!五十就够了!可不能再多了!”
那讥笑声、嘲讽声、蔑笑声一点一点刺激着谢文涵的耳膜,让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好半晌,他才微微缓过来,开始查看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一查看可不得了,这具身体原主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能不头晕眼花吗?这都要站不住了!
原主是真的倒霉。
他本来是s是豪门谢家的孩子,有一个光明而美满的前途,有父母兄长的疼爱,有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偏偏,他被人掉包了。
他成了一个单身家庭的儿子,母亲凶残冷漠,年纪小小就开始让他做各种家务,六七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做饭,家里的活什么都要他干,还没多少饭吃,隔三差五地就被打骂一顿,身上没有一片好肉,就这样,最后还直接被这位好母亲给“卖”了。
在那一户人家的前两年,他还过得不错,后来那户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个儿子,他就成了多余的,日子过的更差,连学都没得上,日日夜夜挨打挨骂,过的可能还没有一条狗幸福,寒冬凛冽被赶出去和狗一起睡都是常事,能活下来简直就是老天保佑,被同龄孩子看不起,被欺负,被打压,被辱骂,连还手都不被允许,活的非常悲哀。
而谢家,终于在他过了足足十七年这样生活之后,将他找回去了。
但是那个时候的原主,在经历了十七年这样的生活之后,胆小懦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发抖,唯唯诺诺,筷子都用不利索,就知道用手抓,不知道要每天洗澡、不知道刷牙、不讲卫生、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没有上过几天的学,
这样的孩子,一开始,大家会心疼,但是时间久了,就是厌烦。
而原主,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学到了很多东西,对那位占了他位置、得到大家喜欢和疼爱的“弟弟”,不受控制地嫉妒和厌恶起来。
这个“弟弟”所得到的一切本应该都是他的,他本来应该是家庭美满幸福快乐、兄长疼爱、父母呵护、一辈子顺顺利利的人生,但是因为他“弟弟”母亲的贪婪,他们的人生被掉了个包。
而且,他没有受到过一天的好日子,在十七岁之前,在那偏远的小山村里,他活的连条狗都不如,是所有人撒气的对象,至今身上都留着非常难看的伤疤。
越明白,越懂事,越恨,
深深地恨。
恨“弟弟”、恨那个掉包他们的女人。
那个女人他找不到,就只能转嫁到“弟弟”身上,那个“弟弟”,依然抢占了他的人生。
谢文涵,谢文乐,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谢文乐是那个谢家的幼子,所有人喜欢疼爱骄傲的存在,父亲喜欢他、母亲喜欢他、哥哥喜欢他,谁都喜欢他,但是那明明只是个冒牌货!他根本就不是谢家人!
而他,谢文涵,这一个货真价实的谢家人,却被冷遇,被嫌弃,被反感,被厌恶,可是他也不想啊!他也在努力学啊!他也在努力纠正啊!任何一个人经历过他那样的十七年,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
心里的嫉恨越来越难以控制,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对谢文乐动手了,
他不希望别的什么,只希望回到原点,他们各归各位,希望谢文乐永远的滚出谢家!
谢文乐那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没想到会给谢文涵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他会走,马上走,谢文涵那个时候,还真的有很大的愧疚,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嫉妒。
谢文涵彻夜难眠,思索了整整一.夜,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赶谢文乐离开,这不是谢文乐的错,但是第二天,等他想要去跟谢文乐说开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狂风暴雨;
谢文乐在沙发上哭的眼睛都肿了,他的哥哥用敌视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他的母亲痛骂他,他的父亲冷眼看他,最后,谢家真的有一个人被赶走了,
不是谢文乐,而是谢文涵,
刚刚从山区找回来不足五年的谢文涵。
谢文涵在记忆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可能是他附身过这么多人物中,过的最惨的一个,
而他的愿望,也非常的简单,
——他想要幸福。
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才是不幸福。
也不知道是谁给谢文乐出气,谢文涵根本找不到工作,什么也找不到,也完全没有住的地方,他被赶出来的时候谢家什么都没给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服务生的工作,没干两天,就有一堆人来找茬。
谢文涵心里微微冷笑,正想要反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略带稚气的低沉男声,“我要他。”
谢文涵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拽住了他的衣角,那男人的眼睛清澈的如同天空,不染杂质,如同孩子一般纯粹,就连动作也……
“小宝,”一个中年男人语气温柔地哄道,“这是人,不能你说要就要,你要问问这个孩子愿不愿意陪你,对不对?”
说着,那中年男人抬起头来,对着谢文涵微微一笑,
礼貌,生疏,又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尊贵。
那些找茬的小少爷们统统闭了嘴,噤若寒蝉,
谢文涵终于从脑海中记忆中搜到了眼前两个人的身份,中年男人是s市顾家的当家人顾应涛,顾家可是s市豪门中的豪门,而那个高大又带着几分稚嫩的男人,是他因为受伤而智力偏低的小儿子,顾天泽。
虽说智力有些问题,但是顾天泽,却是顾家上下的心肝,连一贯冷漠的顾家当家人,面对这个小儿子,也极为宠溺。
顾天泽微微抿起唇,似乎有些不悦,过了一会儿,他走上前,然后摊开自己的手掌,道:“给你。”
掌心中,是顾天泽向来不离手的小木人,
顾应涛这才感到有些诧异地望了过去,
这可是他小儿子最喜欢的东西,怎么会舍得送出去?
小木人。
谢文涵眉尖微微一跳。
他的小黑最喜欢送他的东西。
这会是他的小黑吗?
谢文涵缓缓地、缓缓地收下了那块小木人,轻声道:“谢谢。”
男人摇了摇头,因为不常出声,声音有些嘶哑,语速也很慢,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带着某种执拗和光彩,
“那你,可以跟我走了吗?”
谢文涵楞了一下。
那男人缓缓道:“……我跟你走,可以吗?”
顾应涛突然感觉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