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康熙看过石咏的面貌,看似随意地询问:“你看着有些面善,是哪家子弟?”
石咏心道:怎么还查户口来了?
可是君前奏对,他可不敢儿戏,当下老老实实地将家世说了。康熙听了便问:“富达礼是你什么人?”
“回皇上话,是堂伯父!”
石咏老实回答。他倒也完全没想到,他只一提正白旗姓石,康熙就能想到富达礼身上去。他却不知道,昔日伯祖父是皇家姻亲,眼下石咏对康熙而言,算是亲家的子弟,所以康熙一下就能想到。
“朕知道了!”
正在这时,石咏刚刚修过的那只自鸣钟“叮叮叮”地报起时来。康熙一抬手,看了看手中那只金壳儿怀表,点点头说:“修得还算准。”
康熙话音刚落,那自鸣钟报时的声响便也止歇。石咏至此方完全放下心来,看来他这只自鸣钟修得,音锤、止鸣杆都没毛病,目前走得还挺准。
康熙见已经到了寅正,便往自往炕上坐了,挥挥手让石咏与魏珠等人一并下去。石咏随着魏珠从康熙的书房里倒退着出来,身边魏珠与小徐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舒了一口气的模样。
一时三人都出了乾清宫,魏珠扭脸看了看石咏,忍不住问:“石大人,您这是……头一回见驾?”
石咏点点头:“头一回!”
魏珠看看四下里,当即压低了声音道:“头回见驾,能镇定若斯的人并不多,恕咱家直言,石大人日后,许是前途无量的!”
石咏也低低地回过去:“魏副总管谬赞了!”
他这不是谦虚,是真的觉得魏珠高看了自己。他也知道,之所以能在康熙面前对答自如,是因为他身体里这个灵魂,根本就没有皇权至高的观念。眼前就算是位九五之尊,石咏也只当他是个年迈而孤独的老人,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对答。
不过,石咏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毕竟“伴君如伴虎”,万一康熙觉得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妥当,或是刚才这只自鸣钟他没修妥当,老皇帝一时发作起来,只怕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后怕的人不止他一个,魏珠在旁边也叹了口气,小心地嘱咐石咏:“石大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