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同窗郑燮的书画,还真值十两银子一幅?
当下就有人齐齐伸手,赶紧将自己事先挑中的书画收起来,好生藏在袖子里。
“这个……”郑燮愣了半天,见石咏兀自在盯着墙上一联,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便低声问:“敢问兄台在这扬州城中,居于何处?另有几幅拙作,我想请兄台点评一二。”
他这时拿出来的,多是应酬唱和之作,自然还另藏有几幅自己极为得意的。这会儿,郑燮竟心里痒痒的,非常想要拿出来给石咏看看,看他是个什么意见,会不会也和自己想得一样……
“阁下客气了,我叫石咏,路过扬州,只逗留一两日。若是阁下有功夫明日前来,那……那可就太好了!”
石咏也是兴奋得不行。若是有这机会,能与大名鼎鼎的郑板桥切磋一番书画,观赏他那些“压箱底”的精品,那简直……太棒了!
他伸手挠挠头,问:“这……不影响阁下备考吧!”
郑燮摇摇头笑道:“若是这点儿功夫也需计较,那郑某花时间在这书画小道上,岂不是更大的罪过?”
石咏一想也是,再者美术史课本记得清清楚楚,郑燮二十岁取中生员,他这只蝴蝶翅膀即便再扇,也绝难扇出这么大的变化。当下他将林家别院的地址留了,约好与郑燮第二天上午相见。
岂料当晚,贺元思过来告知,他们的行程有些变化:原本打算隔一天渡江南下,先去江宁织造的,临时改为先顺流而下,前往苏州,造访苏州织造史家。从苏州回来再往江宁过去。算来时间紧迫,为赶在三月十八之前回京,贺元思已经决定跳过杭州织造这一站,届时直接从江宁北上,途径扬州回京。
这一变化令石咏心烦意乱。原本第二天早上郑燮要造访的,结果他们一行得赶紧上路了;原本他打算借机会到杭州去寻访一下与二婶有关的旧事,结果杭州织造竟被跳过,就此不去了。
石咏郁闷至极,有心想向贺元思吐一吐槽。贺元思却也始终愁眉不展,大约这件事也并非他的本愿,该是上头有人发了话,贺元思才“不得不”如此罢了。
得知贺石两人即将动身,林如海亲自从林府过来,为他二人践行。
“早先听闻大人抱恙,可是好些了?”贺元思见林如海一切如常,颇有些吃惊:这位林大人今日不是告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