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周离开祁县没几天, 老二媳妇就生了,一对龙凤胎, 再喜庆不过。为此, 两个孩子满月那天, 林家热热闹闹的摆了两天的流水席。
当天晚上, 林家就遭了贼,只是除了孟则知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 陆家人——准确的来说是詹淑真(前身的亲生母亲)的隔房外甥、也就是她堂姐的儿子刘江找上了门来。
刘江知无不言:“……总之, 事情就是这样。”
孟则知直接陷入了沉默,他习惯性的从腰上抽出烟杆, 又从挂在烟杆上的烟袋里抓出来一把烟丝把烟斗塞满, 然后划了一根火柴把烟丝点燃,做完这些, 他大力吸了两口烟。吞云吐雾之间, 他问道:“我的确是我爹收养的, 但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很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准的,你们家没有真凭实据的, 就敢认我?”
刘江实话实说:“事实上, 一个多月前我就查到你身上了,然后我派人摸进你家里趁你熟睡的时候拔了你几根头发,和我小姨小姨夫的一起送去苏|联做了亲子鉴定,用的是当下最先进的电泳跑胶比较法, 百分之百能确定你就是我小姨小姨夫的亲生儿子。”
“我不懂什么是亲子鉴定,但我知道你没必要骗我。”说到这儿,孟则知顿了顿:“我只想知道,那陆、陆延风,你们家是打算怎么处理的?”
“这——”刘江一脸迟疑,只这一句,他就听出了孟则知心底对陆延风的敌视,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因着他是詹淑珍的外甥,所以平日里和陆延风的关系还不错。
在他看来,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孙梅(陆延风的亲生母亲),至于陆延风,不知者不罪。
他当然更希望孟则知能和陆延风和平相处,往大了说,陆延风已经成了势,多这么一个兄弟,孟则知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往小了说,作为陆家的外家亲戚,他由衷的希望陆家能一直和和乐乐的,不会因为这么一桩子糟心事而闹得家宅不宁。
只是现在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刘江也不能说孟则知这样的心理不对,毕竟他是受害者。
他只能说道:“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孟则知假装没有看到刘江的神情变化,事实上,他对刘江的感官还不错。
原剧情里,詹淑珍被陆延风气死之后,刘江直接和陆延风一家翻了脸,也是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三番五次出手帮助前身一家,在陆延风父子的打压下,刘家的下场不比前身一家好到哪儿去。
“我明白了,”孟则知拿过桌子上的破碗,抓起烟杆在碗口处敲了敲,等到烟斗里的烟灰全都清理干净,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跟你去京城。”
这原本是刘江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对于林家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陷饼的大好事。可偏偏孟则知表现的太过平静,刘江心里有些没底。
“好。”他点了点头:“你们先把东西都收拾好,我去把你们的户粮关系(户籍)还有外甥女的学籍都转一下。”
“麻烦了。”孟则知客客气气的说道:“要不,留下来吃顿午饭吧!”
“不了。”刘江当即站起身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呢。”
孟则知也没强留,免得尴尬。他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本户口簿。
刘江接过户口簿:“好,那我明天下午过来接你们,咱们先在县城里住上一晚,后天早上的火车直达京城,你们看怎么样?”
“好。”
送走刘江,整个林家都动了起来。
孟则知将种在房间里的药材都用木箱子装好,又简单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做完这些,他从厨房里摸出半瓶白酒和一碟猪耳朵,细酌慢饮。
收拾完各自房里的私人物品,大家伙开始收拾公中的东西,老大媳妇问道:“爹,这些锅碗瓢盆的怎么办?”
孟则知抿了一口小酒,说道:“和家里剩下的那些粮食一起,你和老二媳妇分一分,明天你们回娘家的时候带上。”
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两个肯定是要和娘家人说上一声的。
反正他们以后估计都要间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一次,这些东西与其留在家里荒废了,倒不如送出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好在当初程家和包家他们请他去看病的时候给的多是全国通用粮票和军票,这会儿也就省去了倒换的麻烦。
“谢谢爹。”老大媳妇当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