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袁氏怎么敢把事情真相告诉袁家。
没想到袁老爷子竟然把家底都给亮出来了。
沉思过后,谢家主跟着说道:“我谢家出五千护卫,十五万两白银。霸州卫指挥使是我的女婿,他手底下管着六千兵马。”
霸州距离京城不过二百里,一天就能赶到。
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谢家日后的泼天富贵,他都必须博上一把。
眼看着袁谢两家向后表了态,其他世家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我郑家出三千护卫,十万两白银。”
“我刘家出三千护卫……”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在场的众人就给孟则知凑出了七万兵马,上百万两白银。
更别提世家在读书人之中的影响力了。
也难怪天命帝费尽心思也要灭了世家。
“好。”孟则知当即站起身来:“孤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当即拿起身前的茶碗:“敬殿下。”
说完,他们仰头将茶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孟则知意气风发:“事成之后,孤必不吝以高官厚禄酬谢尔等。”
“谢殿下。”
“至于起事时间,就定在年节大宴上好了。”孟则知冷声说道。
天命帝之所以把三皇子秦时的事情透露给谢家,为的不就是逼他谋反吗!
既然如此,那他就送给天命帝一份大礼好了。
回到东宫已是傍晚时分,贴身太监满归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殿下,户部郎中宋安,吏部左侍郎贺行检求见。”
孟则知停下脚步:“他现在在哪儿。”
“在书房里候着呢。”
“走。”
“殿下。”看见孟则知进来,两人连忙跪下行礼。
“免礼。”孟则知虚扶了一把:“怎么了?”
“殿下,”宋安站起身来:“御史袁桥方才派人给微臣送了一封信过来。”
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孟则知。
御史袁桥是前身安插在都察院里的一颗钉子,亲信中的亲信。
宋安继续说道:“他说右副都御史裴钟岳正准备联合十余名御史联名参奏陕西布政使司左承宣布政使程源中捐监冒赈,私留捐银四百余万两。”
因为西北少雨,粮食产量不高,所以当下的陕西是个穷地方,粮库空虚。前朝时,朝廷允许陕西富户向地方衙门捐纳粮食换取国子监监生的身份,而获得的粮食则是用以补贴地方开支。
陕西穷,捐监的价格也不高,只需百十余石豆麦(折银一百两)即可。
只是卖官鬻爵到底不是什么好名声,乾朝成立之后,朝廷便废除了这一制度。
程源中到任陕西之后,正逢国库空虚,朝廷无力补贴陕西,程源中便和右承宣布政使商量,以陕西缺粮为由,请求再开捐监,天命帝想想也就答应了。
没成想,程源中打上了这些粮食的主意。
他以粮食不便运输为由,下令陕西各州县捐纳者直接将粮食折成银子上交。
银子收了,粮库却还是空的,于是程源中便伙同陕西上下官员,虚报当年旱灾,谎称粮食全都拿去赈灾了,然后将四百余万两捐银瓜分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上个月,有御史回乡探亲,路过陕西,才发现了事情真相。
“程源中?”孟则知不记得前身手底下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吏部左侍郎贺行检一脸苦笑,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启禀殿下,臣之庶弟眼下正在陕西做知府。”
乾朝惩治贪官采取的是连坐制度,贪银不足半两者,免去官职;半两至五两,杖五十……贪银万两以上者,绞,阖族流放千里。
贺行检的庶弟作为堂堂一州知府,分到的银两肯定不止一万两。
贺行检可是前身的左膀右臂,他要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那孟则知的损失可就大了。
右副都御史裴钟岳是大皇子秦昱的人,显然这件事情是秦昱的手笔没错了,目的自然是为了报之前的那一箭之仇了。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宋安急声问道。
孟则知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事情再闹大一点好了。”
最好是让天命帝没那么多的闲工夫来盯着他们,也好让他相信他们是真的在准备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