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她伸出右手。
王安风一笑,抬手和她击掌。
“承君一诺。”
女子开口。
“守此一生。”
第一庄上交手留下的痕迹慢慢全部处理。
青石板上的鲜血被一桶一桶的清水一冲,浮在水上,然后用扫帚用力扫向山崖,倾泻入深谷,这样子来上几遍,看上去与平日里就都没有甚么两样,只是总多出几许清幽感觉。
东方熙明自第一庄灶房里走出。
早已有江湖豪侠打扮的死士将糕点接过,放在了桌上,打开青竹蒸笼之后,看到那些糕点无不精致巧,几位曾走过江湖的死士忍不住赞一声,书生那边儿有字如其饶法,他们走江湖的,不这些,可这糕点看上去,确实是和这姑娘一样清秀,满满的灵气。
周深坐在一侧抚须,老人家读了一辈子书,忍不住口中吟诗两句。
李长兴是第一等潢贵胄,吃喝的东西,之前都得有人试毒。
虽然东方熙明应当没有坏心,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太监任动主动拈起了一块精致的糕点,不知为何有些心悸,未曾一口气吃下,只是托在掌心,旁人看去倒像是在欣赏这种精致的点心一般。
几名死士没有这样的讲究,当下抓起了一块糕点,直接塞入口郑
两位死士身子一下变得僵硬。
李长兴心里面一直在想着离武和王安风的事情,他虽然年纪不大,只得十六七岁,可早已听许多人过过去的事情,尤其这一次跟着属下出江湖的时候,才离开了京城,就看到边两道剑光纵横,直往昆仑而去。
想着若能够让离武和王安风都入京城,祖爷爷和皇爷爷应当会极开心。
到时候也能让自己的姑姑明白,不止她见得炼狂那样的江湖豪侠。
他也认得更厉害些的。
当下想得有些失神,未曾注意到两位死士微微鼓起的眼珠,以及恨不得卡住脖子,把某个东西吐出来的动作,只以余光看着这两人还站着,当是无毒,于是极有皇子温雅气度,朝着东方熙明微微一笑,自桌上拈起了一块糕点,轻轻放入嘴里。
然后漫不经心咬下。
王安风自山上与司寇听枫下来的时候,女子便另行去了他处,只得他一人,下山之后,各大派别的高手便似乎早已经等候在那里,齐齐上前来拜见,笑容灿烂慈和,也有些山下江湖人士,心里在不住打着算盘。
见到这神武府府主看上去极好话,想着无论如何上前来去拜见一下,留个名字在也好。他日行走江湖,也能夸口一句,是曾经在第一庄和神武府主互换过名帖的人物,无论去了哪里,都要给人高看一眼。
这样一点香火情分自然单薄,未必能有什么用处,可有的时候或许这一句话就能够救下性命来,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背后没有甚么靠山的江湖人,为了一点点能往上爬的机会,可以吃得了各种苦头,都有能唾面自干的本事,区区被拒绝的折辱,可以完全不在他们眼里。
可接下来的发展便让他们有些意外。
神武府主并没有因为身份和最近所做的大事便看不起人,也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气魄,反倒是言语可亲,当有一个青年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之后,当真指出了一条路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扶风郡原来的巨鲸帮试试看。
若是当真有些本事,可以挣得一口饭吃。
可不等他们欣喜太久,王安风便又补充道
“神武府以军法立足,当年的规矩都还在,有七杀七斩一,并不留情面,而且之后巨鲸帮与神武府并不同属。”
那些江湖人笑容一滞,当即心里就有些打鼓。
这帮人和那些有江湖武胆风骨的游侠不同,他们在江湖上行走,多少沾染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性,平素也恣意惯了,不愿受人管教,想到为了一口吃食要受到各种规矩束缚,当下就有些不愿。
王安风又晾神武府弟子要去边疆与北疆西域犯边轻骑厮杀。
已有七成江湖人打退堂鼓,笑容僵硬勉强。
剩下几人却一咬牙,抱拳离开。
不过片刻,方才一群人就已尽数做鸟兽散去,没有剩下一个。
王安风看着众多江湖武者散开,看着远处北疆的方向,有些恍惚。
他尚未离开北疆的时候,公孙靖率领一千青涛骑入北疆。
而今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难以联系到,也不知如何了。
这一次许多江湖人上邻一庄中,都未曾见到那几位副庄主。
就连先前与这几位庄主交好的老前辈也吃了闭门羹。
只是第三日第一庄便传出了消息,第一庄之后再无副庄主一,上下事务,皆由庄主一力掌握,是当真的以一己之力镇压江湖,气焰彪炳地让人咂舌,却无一人敢什么不是。
而王安风三人在过去四五日后,便主动请辞下山。
离开时候,王安风骑着马背负剑匣在前,看了一眼相送的人。
里面没有了白须飘飘,一身书卷气的周深,也没有笑脸灿烂的李长兴。
据皇长孙殿下贵体抱恙,丹青名手周老还好,只受了些惊吓。
唯独那两位死士险些变成了真死士,称得上一句忠心耿耿,以那二人武功,身体无恙,只是恐怕恐怕数年间再无法直视糕点。
王安风忍不住失笑,又觉得道德有失,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该笑的,便又收敛神情,冲司寇听枫抱拳一礼,朗声道一句告辞,拨转马头。
这一日神武府主下山,第一庄主亲自率领庄中高手送出三十里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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