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一直往上走了好一会儿,走到了这座北疆圣山的最高处。
然后看到了那个玉制的台子,将军和王子都愣住,只是北疆王仍旧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就都握着刀跟在了大王的背后,一直往前面走过去,透过越来越大的风雪,将领看到了台子前面还站着一个人。
是个白头发的人,他原本以为是因为玉壶山上终年不化的飞雪,才让他看错了,可是靠近才发现,那个人的头发真的是纯白,像是冰雪,披在肩膀上,像是个老人,只是一双眼睛仍旧还明亮。
北匈的大王主动朝着那个人弯下腰,用着中原人的礼仪见礼,口中道
“很久没有见过了,异乡的楚先生。”
白发的人点了点头,他只是在三人上来的时候转了下头,其他的时候,一直都看着台子,台子上放着的东西不对,五个是空无一字的石碑,还有一个双眼眼角处有红色的人。
他看的很专注,许久才叹息一声,道
“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笑。
“我麾下的大荒寨所以能够这数十年间一切顺利,还要感谢你挑拨了那个坻川汗王,如果不是这样吸引了中原朝廷和江湖的视线,哪怕我让白虎堂在四处布局,也不一定能够将中原人的视线引走。”
“那样我所求者,终究会被发现,就像二十多年那样”
北匈王拔出了自己的短刀,双手捧着上前,缓缓道
“您太过客气了,这都是约定的部分。”
楚先生笑一声,呢喃道
“约定,是啊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已经足足过去快要两百年了,一切都集齐了,虽然五百年前被中原武者打碎的天问残卷只集齐了这几卷,可也足够了。”
“蓬莱岛仍旧被东方家占据。”
“昆仑山上留下了昆仑的气机,已经和此界分隔。”
“无妨。只要令玉壶山成为新的道标就可以了。”
北匈王看着仿佛尸体一样躺在了玉台上的人,脑海中仍旧还记得这个人扯出玉壶山千年风雪冲出北疆,进入中原时候的样子,之后不知为何又重新回返北疆,又杀了许多人,才冲上玉壶山,边军都不曾拦得住。
楚先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道
“若是所记不差的话,北疆应该流传着独孤摩诃和人打赌,一生不入大宗师,也不下雪山的说法。”
北匈王收回视线,点了点头,道
“确实有这样的
约定。”
楚先生笑说道
“那是真的,当年是我和他定下了不入大宗师这个约定。”
“独孤摩诃的天赋极佳,心境却浮躁,定然会想着以其他方法修行精进,最好的方法就是道门的斩三尸,我设法潜入道门,令他得到了一半,其实那一半,也是我亲自所写就。”
“之后我假装和他江湖相逢,告诉他玉壶山上能够借助风雪中所携带的气机修行,强行斩出三尸。”
白
发的男人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道
“果然,他练成了。”
“也果然下山去找了昆仑交手,被生生打碎了斩出的左道化身,偏激入魔,这几十年间不曾下过玉壶山,他体内经脉气血中,已经尽数蕴含玉壶山上的气机,是最好的祭器。”
他从北匈王的手中接过了短刀。
短刀一下落在了独孤摩诃的心脏上,没入小半,刀柄上的宝石亮起猩红色的光,一闪一闪,仿佛一只不详的眼睛,楚先生将其余的天问残卷放在了独孤摩诃身周,沾染了他的心头血。
独孤摩诃因为入魔已隐约踏入大宗师。
但是他体内的气机和血脉,都因为被设计,蕴含了极为浓郁的玉壶山气机,此刻整座玉壶山上的风雪彻底被搅动而起,形成了三道贯穿天地的巨大龙卷,不断旋转,狂奔的风发出了仿佛雷霆怒吼一样的声音,遍及了整座草原。
狼群和牛羊一起哀嚎颤抖,大地的河流在逆着旋转,像是沙子一样的朔雪被卷着飞舞,从大地洒向了天空,数不清的牧民们跪倒在地上,将额头磕在草地上,虔诚祈祷着。
整个草原就像是个巨大的祭坛。
单星澜双目冰冷,在草原最边际的地方,按着长剑,看着那仿佛天神怒火一般的巨大异象,他的战甲碰撞出肃杀的声音,他的战袍在舞动着,手指捏地发白。
在哺育了草原几千年的圣山上面,楚先生白发飞扬,负手而立,随手扔出了几块血玉,北匈王瞳孔微微一缩,道
“这是四象阁”
楚先生,亦是白虎堂堂主微笑道
“是四象阁搜集符合天机筹算之人制出的血玉。”
“你不必担心,与你约定的是我,无所谓四象阁或者白虎堂,我的约定仍旧作数,我会让北疆在中原牧马,五百年前中原各国拒绝了我等的好意,这一次,便换一个便好。”
北匈王神色动容,平复了心中的巨大情绪变化,道
“如此果然当真”
血玉崩碎,整个天地的异象更为庞大,楚先生看了一眼逐渐汇聚的乌云,看着天空中逐渐出现的复杂的天机阵,看着天机阵背后隐隐约约的人形,轻轻道
“自然当真。”
“毕竟,当年我等在中原的名号并非是后世典籍所记载的星宫。”
他微微一笑,说出令旁边三人动容的一个词语。
“而是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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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四象阁之所以搜集血玉,白虎堂各处点火的真正目的,以及东方家为什么一直守着已经没有人了的星宫遗留,东方鹤轩说的那句道标,还有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中原的星宫。
以及为什么在离武口中怕死的王天策会不惜带着妻子一同踏入危险,这一章就是解释。
可能有人会觉得说变成了玄幻,可我觉得并不是,作为私心,还是希望看完这座江湖最后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