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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少年的怀抱热情而充满力量, 用力得仿佛要把她嵌入他的骨血。轻城忍了一会儿,终是受不住他的力道, 轻轻挣扎了下:“蛮奴。”

赵玺稍稍松了些力道, 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在她耳边低低道:“别动, 就一会儿。”

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玺抬头, 恰看到布谷披衣而起, 一脸震惊地看着这边。

赵玺忍不住唇角微勾, 眸光却如刀锋,冰凉刺骨, 带着森冷的警告。布谷双手惊惶地掩住嘴, 僵立原地, 一动都不敢动。

三殿下他……

赵玺又是一个眼刀甩来,布谷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蹑手蹑脚地退回了榻上, 心中兀自扑通乱跳。

轻城脑中嗡嗡, 毫无所觉, 抬头看向赵玺。月色溶溶下,她一张俏脸被闷得通红,上挑的桃花眼尾染上红晕, 衬着雪肤乌发, 娇艳红唇, 容色越发鲜艳妩媚、动人心魄。赵玺痴痴地看着她, 忽地伸手落到她眼尾,以手代笔,细细描摹。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皮,粗糙而温暖,虔诚的动作仿佛指下是这世间最珍贵之物。

轻城心头悸动,隐隐觉得不妥,不自在地想避开。他却赌气般将胳膊又紧了紧,几乎整个灼热的身子都贴紧了她。她甚至能感受到薄薄的衣料下贲起的肌肉、蛰伏的力量。

“蛮奴!”她不安地叫道。鼻尖满是他的气息,腰间是他有力的臂膀,身后却是墙和窗户,她被禁锢在他的怀抱中,便是想退也无处可退。

赵玺眼神恍惚,梦呓般轻轻开口:“姐姐的眼睛真美。”

轻城越发觉得他不对劲,艰难地撇开头,一边用力推他,一边无奈地道:“你喝醉了。”

“我是醉了。”他的身子宛如磐石,任她推搡,却动也不动,语气却极温柔,“不然就是在做梦,否则我怎么会看到姐姐呢?”

轻城怔住,手上忽然就失了气力,心中酸楚无比:这孩子,这半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吗?

她一想到他一片孝心,去探望生母,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冰冷的陷阱;想到半年来,他孤零零地处在西羯人的包围中,朝不保夕,挣扎求生,便心痛不已。当时他该有多绝望和不敢置信啊?能逃得生天不知有多艰难。

想必,在无数个孤单的夜晚,他就是这样思念大魏,思念亲人,思念她的。

她怎么忍心拒绝这样的他?

赵玺的手从她的眼角,滑过她柔腻的脸庞顺势而下,握住她下巴。他手中微微发力,强迫她转过脸来,目光与他对上。

他那对琥珀色的深邃眼眸中,满是呼之欲出的缱绻与眷恋。

“姐姐。”他又唤了一声,慢慢俯下身来。

轻城眼见面前的俊脸越放越大,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要做什么?不对!她心头大震,意识到不妥,想要避开他,下巴却被他牢牢扣住,根本无法躲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落向她蝶翼般的眼睫。

不可以,这是不对的!

“三……”一个“弟”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他的唇已准确地覆盖住她的眼睑,一股呛人的酒意随之冲入鼻端。

轻城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

赵玺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眼睑,似乎一时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茫然片刻,伸出舌尖试探着舔了舔她发红的眼角。

濡湿的触感传入迟钝的大脑,“轰”一下,轻城的脑中仿佛有什么炸了开来,浑身血液都喧嚣着逆流而上。她推拒他的力道猛然加大,脑袋后仰,试图挣脱他。

他的唇却顺势落到她雪白的玉颈上。

轻城又气又急,推又推不动他,气急败坏地道:“赵蛮奴,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赵玺的唇贴着她颈间的肌肤,眉梢眼角都是孩子般的得意,含糊道:“我在亲近姐姐啊。”

随着他说话,温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拂过她脖颈的肌肤,引起她阵阵战栗。前后两辈子,轻城还从未被人如此亲近过,一时又羞又窘,又是恼怒。

若是别人敢如此放肆,她早就要叫阿卞出来揍人了。偏偏这么对她的是赵玺,她素来疼爱的弟弟,还是阿卞的旧主子。他又是酒醉之下,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是喝多了酒,才会犯糊涂,等他醒来,他一定会后悔的。

轻城拼命告诉自己,这才勉强维持镇定,忍着羞窘对他道:“你已经大了,不可以对姐姐这样。”

赵玺终于抬起头,一脸讨教地看着她:“我不可以对姐姐这样,那谁可以?”

轻城见他满面红晕,醉眼朦胧的模样,只觉头痛欲裂:怎么又要向他解释这种问题?明明启蒙过后,他应该懂了才对!

她道:“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赵玺想了想,果然松开了她,定定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谁可以这么对你?”一副她不回答他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轻城被他逼得没办法,声音低如蚊蝇:“自然是我未来的驸马。”

赵玺自然而然地接口道:“那我做你的驸马好了。”

轻城:“……”哪来的不懂道理的混球,救命啊!

偏偏赵玺神色认真之极:“我想亲近姐姐,如果只有驸马可以亲近你,那我就做你的驸马好了。”

这是什么歪理?难为他竟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轻城气绝:“你不可以做我的驸马。”

赵玺不解:“为什么?”

轻城道:“你是我弟弟。”

赵玺道:“又不是亲的。”

轻城头痛:“不是亲的,那也是我弟弟。再说,我已经有驸马了。”

赵玺不以为然:“那个姓单的?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飞鹰走马,有什么好的?长得也没我好看。我们不要他做驸马了好不好?”

轻城的头更痛了:这是报应吧?一定是报应!当初她喝醉了,抱着他又哭又笑,无理取闹,他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安抚住她;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对她胡作非为、胡搅蛮缠了。

究竟是谁发明了酒这种害人的东西!

她觉得和一个醉鬼实在说不清:“算了,不和你说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转身想往寝宫内走。

手却忽然被攥住。她回头,见少年低垂着眉眼,固执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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