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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空旷, 寂静幽深,鬼影幢幢。
金碧辉煌里, 只回荡着皇帝意有所指的反问“你说呢”
明明是在笑着的, 可那神情却令人止不住的想要退缩,藏到无可退避的地方去。
皇帝手指轻拂, 忽然从案上取来了一本锦缎册子, 阿鸩原本以为是奏折,待得皇帝展开后,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只听到皇帝声音低沉,将册子上的字一个一个吐出, 每念一句,阿鸩面色就白了一分, 待得念到“怀化大将军”一语时,已经是容色惨白,再无血色
那竟然是虞洛阳过往的履历
从军中第一次冒头开始,历经大大小小战役,数次军功迁升, 从一介微不足道的炮灰兵卒,成为如今威名赫赫的怀化大将军。林林总总, 事无巨细, 其中有许多,甚至比阿鸩知晓的还要清晰。
阿鸩眼睫一颤, 手指蓦地收紧。皇帝这话语里满含着威胁意味, 教他浑身发凉。言语未曾尽, 可其中的意思,哪里是猜不出来的。
“陛下雄才大略,英武圣明想来不会做这般自毁基石之事。”
皇帝凝望着他,却低低地笑了“阿鸩,你猜我会还是不会”
榻上少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是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皇帝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心中满含爱怜。他是这天下的主人,这世上,只有他不想得到的,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便是阿鸩,纵使这少年满心不愿,可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不济便胁之以威,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他挑开了少年的衣领,一只手霍然探上,扣住了他的手腕。皇帝不以为意,只轻笑着,低下头,轻轻吻过了手背。
阿鸩如同被烫了一般,蓦地收回了手去,却被皇帝紧紧握住,留下了暧昧又缠绵的吻。
那只手蓦地挣扎开去,重重的向他袭来,下意识扣住了他的脖颈。
皇帝仍旧笑着,眼眸里的暗色却深浓了一分“叶卿,事有一不可有二,你是聪明人。”
阿鸩颤了颤,终于撤开了手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皇帝不以为意,挑开衣衫,将他翻过来,待得见到了身后的情形后,目光却是一凝。
忽然间,有一股怒意从心底升起,却也不知道是朝着何人。
皇帝冷笑道“你做出这副样子,便是想给我看的么”阿鸩不言不语,皇帝也不管他,蓦地喝到“李霜行”
李霜行原本候在殿外不远处,时刻都观察着殿内的动静,听到了声音,立刻赶过来。
阿鸩不住颤抖,想到自己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羞耻难堪忽然头上一暗,却是皇帝挑起了披风,盖在了他身上,遮住了裸露的身躯。
李霜行恭恭敬敬道“陛下。”
皇帝淡淡道“那天送去永宁侯府的那些玩意儿呢,再送一份过来。”
李霜行点头称是,立刻去取。阿鸩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皇帝。
皇帝见着他这目眦欲裂的样子,反倒是笑了起来“这样子倒有了几分活力。”
阿鸩不言不语。
皇帝道“怎么了,生气了那些个物事可是特意为你做的,费了朕好大力气,你还这般不领情朕听上九说,你全部都砸了,可真是不乖。”
阿鸩看着他,涩声道“上九是谁”
皇帝笑起来“是朕的暗卫怎么这样看着朕你这样不乖,朕不派人看着你可怎么行。”
不多时李霜行就送着东西回来,依旧是一个红酸枝的木盒,和送到永宁侯府上的那个没有什么区别。阿鸩身体一颤立刻就要抗拒,皇帝看着他,眼眸里仍旧有几分笑意,却变得冷了。
“什么是该做的,你不会不知晓吧,阿鸩”
阿鸩身体颤了颤,终究是没有再做挣扎。皇帝目光从红酸枝的木盒上扫过,抽开了第一层,却取了几个羊脂玉瓶来,摆在了桌上。
李霜行不敢假手他人,亲自取了热水来,端到了殿内。
皇帝取了热水,注入到了玉质的盒子中,又抽开了第三层,取出了一细细长长的物事。
阿鸩根本不想要看,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皇帝也不逼迫他,只轻描淡写的除却了他的衣物。他取出了第二层的玉盒,推开之后,殿内顿时弥漫起了一股甜腻的香气。盒子中药膏极是莹润剔透,素日里来做什么真实在明显不过。但这却是皇帝亲自令人研制的,另有几分其他的功效,他将之涂抹在了细细长长的暖玉男形上,伸手撬开了阿鸩牙关。
阿鸩只觉得身后隐秘处传来了难以言喻的疼痛,刹那间,脸色变得煞白,冷汗涔涔滚落了下来。异物入侵,这实在是极度煎熬的一件事情,更不要说那上面还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滑腻难当。皇帝怀抱着他,根本不肯放开,将他揽到了自己的膝上,眼眸幽深,却不容抗拒,语气十分轻柔“乖一点,再忍忍。”
直到悉数推了进去,阿鸩脸色已经疼得是煞白一片。
皇帝俯下了腰肢,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声音低沉醇厚,煞是好听“你当这是什么”
阿鸩闭着眼睛,冷汗涔涔,嘶哑着答道“臣不知晓陛下高兴就好。”
听着他这般赌气的言语,皇帝却不以为意。若是说先前心中还有什么怒气,瞧着阿鸩身后的伤处,便也悉数消了。原本是极为柔软细嫩的地方,禁不得半点重手,如今却变得红肿不堪,亦有撕裂的迹象。若是其他什么人,皇帝自然懒得管,可若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那痕迹又全是自己作弄出来的自然除却心疼,还是心疼的。
他看着阿鸩煞白的面容,心中愈是怜惜。虽说是自己不管不顾的行了这事,但到底还是要体谅几分的。难不成阿鸩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个禽兽不成他已经伤成了这般,还不肯放过么
皇帝将他抱在了怀中,待得那中空的暖玉男形变得冷却后,又换了一只,仔细的填入了药物,在水中镇得温热,再推入阿鸩体内,这一次,少年的神色终于好的一些,不复先前那般疼痛。
阿鸩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痛楚,眼里有微微的茫然。
他原本以为那木盒里全是不堪入目的淫荡之物,愤怒之下,更多了几分失望。却没想到,用处竟然是这般
可无论如何,依旧抹不去羞耻。
军中不拘小节,也不是没有和其他的军士坦诚相待的时候,然而只要想到身后随意施为的那个人是自己奉如神明的皇帝,就觉得惶恐且不堪。
他如今以这般羞耻的姿势被人揽在膝上,更何况,他早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虞洛阳
他无声的念着,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
关山今夜月,千秋素光同。
漠北苦寒之地,气候恶劣,常年狂风大作,黄沙漫卷。虞洛阳策马奔腾,在无边无际的荒凉与空芜之中,遥遥的望着天边的冷月。
沙如雪,月似霜。纵使无人吹起呜呜咽咽的芦笛,然而此刻,满腔的神思皆已飞到了京中去。
夜风漫卷过鬓发之时,身后遥遥的传来了马蹄声,是他的心腹亲卫跟了上来。虞洛阳身为三军统帅,位置重要,即便他修为身后,武功高强,但依旧有些不得已之处。为防止种种意外,向来亲卫都是随行身旁。
策马声忽的止住,其中最为亲近一人看见了他怅然的神色,大概猜出来一二,试探着道“将军是想起了小世子么”
虞洛阳哑然失笑“世子便是世子,怎么偏偏要多个小字。”
亲卫笑起来“小世子年纪才这般点点,可不是小么。”
虞洛阳无奈道“若是教他听到,恐怕又要拖着你比试了。这次我可不会帮你。”
亲卫嘿嘿笑道“没关系,反正被小世子打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
虞洛阳满眼无奈。
自己这些亲卫,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去逗弄叶鸩。偏偏当时叶鸩是假装成的他的亲卫混进大军的,当时还险些和旧人们起了冲突,等到他身份曝光后,大家便一口一个“小世子”,不然就成了“小将军”。叶鸩哪里受得了,他少年脾性,就算再冷静自持,也老成不到哪里去,当下纷纷比武。自己这些亲卫不知晓,开始还存了轻视之心,哪里知道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都是他亲自选出的精锐,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能把场子找回来。后来他们就老实了,也不去找叶鸩的茬儿了。偏偏一个二个的,喊习惯了一般,张口“小世子”,闭口“小将军”。叶鸩被气的没法,但到底还是无可奈何。
长夜浩渺,风沙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