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行十分高兴,破天荒地对自己的儿子刮目相看了起来,甚至兴致勃勃地想带着小团儿骑马,被萧阮慌忙制止。
蔺北行索性策马到了马车旁,一边走一边逗弄起小团儿来了。
萧阮朝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问“这次怎么是平宁跟着你来了碑之呢”
这件事情蔺北行也有些纳闷“原本我定的是平宁留守,他做事心细一些,但他特意来找我,说是想和我一起去京城。”
居然还是贺平宁主动提出来的。
萧阮心中一动“难道他还对禾蕙有心,想要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朝着前面看了过去,禾蕙和木琉的马车就在萧阮的前面,两个丫头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说笑声时不时地传了过来;再一看,贺平宁骑着马走在前面,离萧阮的车队足足有二三十丈远,他的后背笔挺、目视前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过来一分。
“好像不太像。”蔺北行不太相信。
萧阮也有点不确定了起来“那可能是我猜错了。”
“到底他们俩还有没有机会”身为靖安王的蔺北行居然也忍不住八卦了一回,“禾蕙是什么心思我倒是不信了,难道她的那个竹马会比贺平宁好若是他们俩能玉成好事,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成了一家人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萧阮嗔了他一眼“这男女之间的缘分,岂是好不好就能决定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禾蕙又不是势利眼,岂会因为贺平宁位高权重而移情别恋”
蔺北行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萧阮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蔺北行的目光炯炯有神,盯着萧阮半点都不肯移开,好像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怀里的小团儿“嗯嗯啊啊”叫着,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朝着蔺北行看过来,嘴巴里吐起了小泡泡,好像在鄙夷地嘲笑他的父王丢死人了,居然强迫母妃夸奖
萧阮连忙擦了擦小团儿的嘴角“哎呀,小团儿是不是肚子饿了王爷,外面有人在叫你了”
蔺北行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萧阮的脸一红,用手捂住了小团儿的耳朵,低头轻声道“蔺大哥,在我眼里,你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是所向披靡的一方霸主,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
这一整天,蔺北行的嘴都是咧着的,以至于他的手下都很惶恐,不知道这位素来冷面的王爷是吃错了什么药,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磨练他们的大招,才会这么得意不已,纷纷向贺平宁打探消息。
贺平宁就淡然多了。
他跟在蔺北行身旁日久,早就对蔺北行了若指掌。
王爷这副乐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必定是和王妃有关的,也不知道是王妃哄了他什么。
放在以前,他说不定还要忿忿一下,觉得萧阮拿捏王爷的手段真是变化多端、防不胜防,现在,他已经安之若素了。
相比两年前从京城嫁去西南,这一次回京辛苦了很多,车队几乎每日都星夜兼程。幸好,一家人相伴左右,这辛苦中也带了甜味,甘之若饴。
过了十几日,京城终于就在眼前了。
阔别两年,重新见到这绵延的巍峨城墙,萧阮止不住地就热泪盈眶。
在这城墙中,有她最牵挂的亲人,也有相知莫逆的好友。
离开的时候,她以为这一辈子可能都难以再见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机会重聚,她恨不得立刻飞进京城,和祖母、家人抱在一起,倾诉这两年来的思念。
只可惜,藩王入京并没有那么简单,要在外安顿兵马、等候圣旨,此刻天色已晚,只怕要等第二天才能入城了。
萧阮在城郊的归于庄中暂时歇息了下来,这些日子赶路,大家都很疲乏,就连最爱吵闹的小团儿也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哈欠,眼看早早就要睡着了。
忽然,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不一会儿,下人急匆匆地前来禀告“王妃,萧亦珩萧大人过来接你了,说是陛下传了口谕,命你和王爷即刻入城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