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着,也不说破老太太的面子,只说容家要办大喜事了。
没多久,安喜堂的人散去,只剩容正喧在和老太太说话。
容庭抬脚假意出了安喜堂,却又从后门绕了回来,在后窗外听到邹幼在劝药。
路临迟疑的瞧了眼自家公子,好心提醒道“公子,这是楚姑娘的闺房,咱、咱还是先回吧。”
聘都下了,也不急这么一时啊。
容庭淡淡瞥了他一眼,路临便自觉到后头去把风。
只听窗子被支开的吱呀一声,男人一手撑在栏上,极为迅速的翻了个身。
里头的人似被吓着了,邹幼险些将手里的药给撒了,目瞪口呆的看向那翻窗子进来的男人。
“二、二公子怎么”
楚虞还闷头迷迷糊糊的睡着,全然不知屋子里多了一人。
邹幼脚步迟疑的不知该不该走,可这是姑娘的闺房呀,姑娘又病的浑浑噩噩,二公子这人看着又不正经
她正这么七上八下的想着,忽然手里的汤碗被人拿了去,邹幼下意识往边上让了一步。
容庭将捂在被褥里的姑娘连人带被一块抱了起来,乍一碰到她的脸,烫的他心下一跳。
楚虞被这么一折腾,闹了些脾气,抬手一挥,那巴掌清脆响亮,直落在容庭脸上。
嘶
邹幼吓一跳,猛地捂住眼,背过身去。
容庭蹙着眉头将她那只滚烫的手扯了下去,简单粗暴的把碗搁在她嘴边,生硬道“张嘴,喝药。”
楚虞眸子闭的紧紧的,丝毫听不进外面的声音,微微张着小嘴儿,呼出的全是烫人的气息。
容庭低头看了半响,迟疑的将汤匙挡在她嘴边,略笨拙的抬手,药汁便流进她嘴里。
楚虞忽然尝到苦味儿,眉头紧紧皱起,小嘴儿也闭紧了,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药汁便顺着嘴角落下。
她还嫌烦的埋下头,嘟囔了句“要蜜饯,甜的”
邹幼知道姑娘这话是同她说的,忙道了句“姑娘等等,我这就去拿。”
说着,她还不放心的看了眼容庭,这才匆匆离开。
屋子里静了一瞬,楚虞似是在消化邹幼那句话。
愈想愈不对劲,邹幼去拿蜜饯了
那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艰难的动了动酸涩的眼皮,正要睁眼时,忽然头顶传来一道声响“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她浑身一颤,彻底清醒了。
楚虞挣扎着从男人怀里坐起来,抱着被褥有些懵怔,脸颊因发热而挂着两坨晕红,倒是凭白添了些娇媚。
“你、”她一开口,嗓子便刺疼刺疼的。
容庭将手里的药递给她,这是让她当茶水润喉的意思。
楚虞犹豫着接过,却没动一口,轻咳两声,略微沙哑着声儿道“你快出去吧,让人瞧见不好。”
容庭点了点头,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老太太定了日子,下月初七。”
楚虞端着汤碗的手一顿,不自然的偏过头去,矜傲道“我没答应。”
容庭看着她笑了声,这丫头果然是老太太养着的,连这矜持的模样都同老太太一样。
他带着些许戏弄她的笑意“你要真不愿意,早拒了。”
楚虞被她说的一滞,本就红的耳根更红了些,好在瞧不大出来。
他轻笑了声,知道这丫头脸皮薄,不再说这事,反而转眼看着她手里的药,催促着“我喂你”
楚虞一愣,缩了缩手,将汤碗往怀里藏了藏,生怕他逼自己喝药似的。
“我等邹幼回来。”
容庭扬了扬眉,没想到她平日看起来沉稳大方的模样,竟还怕苦。
他弯了弯唇角“很苦”
楚虞顿了一下,试探的将碗递过去,睁眼胡说道“也不是很苦,你仔细尝尝,说不准还有点甜。”
容庭好笑的看着她,竟十分配合的接过,低头啜了一小口,咽了下去。
楚虞讶异的眉间一挑,看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由好奇道“苦么”
容庭神色自然的摇了摇头,就听姑娘笑着说“那你全喝了。”
容庭稍稍停了一下,看的楚虞心下有点慌。
接着他低下头去,那架势似真要将这一碗药喝完似的,楚虞瞪大的眼,心想着这人何时这么好说话过,莫不是自己烧糊涂了
她还正狐疑时,忽然下颚被捏住,被迫张开了嘴,那苦的她直打颤的药汁从紧贴着的唇间不断流进嘴里,她呜咽一声,只好咽了下去。
“姑娘,蜜”
砰的一声,邹幼手中的果盘打落,她猛地背过神捂住眼,又觉得不大好,忙捂住耳朵。
楚虞被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容庭却跟没事人似的,将她压在怀里,变本加厉的在唇齿间放肆。
舌尖轻舔过的每一寸地方,都让怀里的姑娘发颤,像是要将她唇齿间的药味儿一点一点舔掉似的。
不知是多久,他缓缓松开手,楚虞大口喘着气,似乎是被亲懵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男人抬手,带着某中不可言喻的旖念抬手擦去她嘴角的水渍“仔细尝尝,确实有点甜。”
“”
他隔着被褥压着姑娘的腰,低声在她耳边笑了声“老太太那儿你没拒,方才也没推开我,林楚虞,你看上我了。”
不知何时起,这人的混账话她听多了竟也习以为常,若是从前听容庭这样讲话,她定是冷眼回怼。
她默了半响,缓缓抬手,姑娘滚烫的指尖触上他的脸,不客气的捏了捏。
容庭偏头挑了挑眉,就听楚虞面无表情道“哦,我就瞧瞧,一个人脸皮究竟能有多厚。”
说罢她收回手,坐稳了身子,替自己掖好被褥便翻了个身躺下。
被褥下那双手紧紧揪在一块,压在胸口处,似是想以此平复胸腔内的剧烈跳动。
她懊恼的闭了闭眼。
莫不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