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寡言但是态度实在是倨傲,对弥生也多处无礼,原来的皇帝只当做是没有看到。不是忠王不善掩饰,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掩饰,反正皇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细细数来,就是因为老皇帝的晚年愚钝,才致使忠王在近十年内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他看了皇帝身边空荡荡的副座一眼,给弥生敬了杯酒,说了数句好听的祝词,只是眼眸中的挑衅却没有半分收敛。
“皇后娘娘凤体可安?”
“自然。”
弥生想起了赵璟川记忆里的关于赵璟渊,皇后被指婚给他,不足弱冠的少年找了他,和他在演武场打了一场。
皇上自小不通武功,被赵璟渊好一顿打,他揪着他的领子,晶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癫狂的恨意。
“你若有一分待她不好,我便把她带走!”
当时的赵璟川只有胜利者的欣喜,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个东西是不被弟弟抢走的,但是现在他收获了自己的爱人。更不觉得自己会待莫如霜不好。
只是没想到,赵璟川到底是没比过他,弟弟虽然是没有带走莫如霜,但是不仅和她做了数年的背地夫妻,还是他孩子的亲爹。
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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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辰之后,天气急速转凉,今年的冬天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冷。
在临近新年的时候,北华一代下了场暴雪,灾害严重,弥生不吝救灾,派了诸多赈灾大臣,用了后世比较有效的古代赈灾措施。在皇朝的支持之下,索性及时止损了,流民的数量对比之前的同类灾害下降了不少,虽然是冻害,但是因为财政不吝啬,死伤极少。
天下无不在说皇上的功德,普天之下都高兴的时候,回京的阁老却被拦了车,递上了一本秘密的账册便当场自杀了。
账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莫家的二公子,贪墨了近十万两的赈灾款,不知那人是何处得来的账本,只看那上面人的名字,就知道,继北华的暴雪之后,京城之中,恐怕也要有动荡了。
即便他是镇国公的亲儿子,当今太后的亲侄子,当今皇后的亲哥,现在也没有用了。
也是说那个交出账本的人的运气好,交到了蒋阁老的手中,若是换了一个人,不说是顾及莫家,还要顾及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交上去这个合不合适。
更多的人是不愿意管这件闲事的,但是蒋阁老是国之肱骨,大殷的脊梁。
弥生看着账本,胸口溢着一团沉渊的怒气,他现在政权未收拢,而账本上牵涉之广,不仅是贪墨了赈灾之款,甚至那些人还把手伸长到了盐铁之上。
莫家、王家、忠王,这是恨不得吸干大殷的血。
“阁老,你要知道,这账本也可能是造假的,而它牵涉深广,若真的如上面所说,恐怕国家要动荡不停了。生灵涂炭,可朕是大殷的皇上。”
“皇上……”阁老浸淫朝政的时间恐怕比皇帝的岁数少不了几年,他弓着腰,以为皇上是怕了。
“朕,是大殷的皇上,不是他们的傀儡,密令彻查,绝不姑息。”
“臣领命。”
账本的真假未知,但是是不是确有其事,只能去查。历朝历代都少不了大贪,只是没想到在他这里也不例外了。
只是此行一去,必定是艰险万分,即便是弥生寻了最暗卫中武力最强的百人协助,仍然不敢保证有没有人会死在路上。
年越来越近了,京城里也飘了雪,落了满地的银白,遮盖住了京城中的一切罪恶,腊月二十五之后,已经算是开始过年了。
在那天的早朝,弥生列了十数款皇后的罪证,拟了圣旨,废了后。
七出之罪,犯了两条,妒、有恶疾,已经不适合再做大殷的皇后了。这还是弥生特意给皇后留了脸面的,淫那一条都没有列举在上面。
至于妒,把持后宫,致使皇上子嗣单薄,这是确有其事,满朝的人都是知道的,之前还上奏折劝过皇上这一点,让皇上不要专宠,要为了大殷的百年基业多多的开枝散叶。
但是到了皇上真的废后的时候,反过来劝的又成了他们。
首先指责弥生的便是忠王,他对当今圣上感到十分的失望,并觉得圣上根本就没有实现自己当初的诺言。
说好要护住她一辈子的男人,这么快就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可是除了忠王之外,劝他三思的人基本都是□□,他们怕的是太子的地位不稳。
弥生不想听他们说话,索性也告了病,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