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柔没好气说“如果你看过《咒怨》这种,你就会怕了,你是什么都不看,所以脑补不出来。”
陆湛斜眼看她,“我看过,但老子就是不怕。”
见蒋柔不信,陆湛说“要不现在拿我手机咱俩一起看?”
蒋柔不说话了。
“真怂。”
陆湛打趣她,用力地抱了她几分钟,又在她脸颊两侧各亲了亲,这才牵着她回去。
猝不及防的暴雨,两人一直在电影院待到早上六点,去早餐铺吃了豆腐脑,赶着上课打车回去。
最后学工那几天,蒋柔都有点心神不宁。她住在宿舍,晚上没法回去,而且叶莺好像也不希望她回去。
她打过几通电话,叶莺只是淡淡地问她“好不 好”“累不累”,闭口不提家里的事情,至于蒋海国,都是说两句“在上课”,就挂断。
结束的那天,蒋柔坐在大巴后排,抱着书包,看向窗外。
再有半个小时就到学校,然后估摸再坐半小时车就到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
她看着马路一点点变熟悉,街巷的梧桐树也重新茂密精神起来。
处处都是春暖花开的气息。
陆湛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串铝片风铃,“送你的。”
随着颠簸的大巴车,风铃中间的铜管和心形的铝片轻轻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
蒋柔无精打采地摸了摸风铃,知道这是陆湛精心做的,经过打磨抛光后,处处都精致。
“老师还想让我把这玩意儿留下来保存呢,我说我得送给女朋友。”陆湛晃了晃,语气得意又宠溺“你拿着玩吧,挂你床头。”
“谢谢。”蒋柔挺感动的。
“那什么。”陆湛坐近一点,双腿岔开,胳膊肘搭在腿上,他挠挠头发,又清清喉咙,最后跟背课文似的说“每次风吹过时风铃发出的声响,那就是,我在想你。”
蒋柔没听清楚,“啊?”
“风吹过风铃,发出的声音,就是我想你。”陆湛干巴巴地说完,见蒋柔没反应,抱起手臂,无比后悔。
不应该听于子皓瞎逼逼的——什么女生都爱听情话,什么他去年做风铃加这一句女朋友就感动泪奔,还亲了他几下。
愣了半刻,蒋柔才意识到陆湛可能是在说情话。
就是……好蹩脚啊。
而且好土…
“噢——”
她阴霾的心情稍稍好了些,抬起嘴角“谢谢你,我会挂在床头的。”
她唇角弯了弯,“比赛加油。”
蒋柔掏出钥匙,在家门口等了等,才拧开门。
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蒋柔将灯打开,骤然的白光十分刺眼。
她揉揉眼睛,将书包放到椅子上,高悬的心放下来,至少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因为蒋帆的原因,稍有凌乱,但是整体是整洁的,沙发上铺着碎花的毯子,茶几上盖着米色桌布,碟子里装有瓜子和糖,一切如常。
“妈?”
听见卧室响动和走路声,蒋柔笑说,“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在医院陪帆帆呢。”
叶莺好像刚睡醒,穿着格纹睡衣,眼圈下很重的黑眼圈,满脸倦怠。
直觉告诉蒋柔,此刻问她和爸爸之间的事不太好,蒋柔挽起袖子说“妈,帆帆情况还好吗?明天反正周末,今天晚上我来做饭吧。”
“她情况稳定了。”叶莺说“不用,你去写作业吧。”
“我这周学工,作业不多的。”
蒋柔很快走进厨房,叶莺也没再强求,这两天她不放心小女儿,一直在医院守着,确实累极。
蒋柔打开冰箱门,虽然里面的食材不太新鲜,但什么都有,被叶莺整齐地放好。蒋柔挺喜欢做饭的,慢慢切菜、煮粥、剥蒜,很有一种闲适的烟火气。
白粥煮得比较慢,她炒了竹笋肉和香菇,等粥好后,加了点白糖,一并端出去。
饭菜香味飘出来,屋里渐渐温馨。
叶莺拿起筷子,看向孝顺懂事的大女儿。
少女绑着头发,穿着校服,恬静又温婉,虽然这几日为家里的琐事而担忧,但叶莺看得出来,女儿青春的面庞上处处都是幸福的痕迹。
这十几年来,因为家庭的温暖,学业的顺遂,加之相貌美丽,甚至现在还有小男生的守护,给人以一种美好、清澈的感觉。
就像一朵开在玻璃房子里,享受着雨露、阳光的花蕾。
有这样的女儿,叶莺又欣慰又骄傲。
但同时她心里又开始不忍,女儿爱爸爸,如果她真离了,那会怎么样。
蒋帆日后也能像她姐姐一样吗?
蒋柔想让母亲好好吃一饭,闭口没提父亲的事。
一顿饭吃完,叶莺的气色显得好多了,嘴唇也有了血色,恢复一贯的温和。
蒋柔知道妈妈可能一会还要去医院,她主动收拾好碗筷,将厨房打扫干净。
出来时,她看见叶莺蹲在客厅电视柜下,翻来覆去的,不禁问,“妈,你找什么呢?”
叶莺头也不回,“咱们家的存折,你有看见吗?明天要交医药费了,帆帆快出院了,要给她买药,还有喷雾什么的。”
蒋柔说“不是在你们卧室的柜子里吗。”
叶莺说“找了,没有。”
叶莺转过身,突然想到什么,刚才的柔和的眉眼覆上阴影,身体微僵。
蒋柔倒不觉得有什么,说“是不是爸爸有事拿走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叶莺将桌上茶杯里的水喝干净,声音凉凉的,说“你爸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