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会的啦,妈,说不定是学生家长呢,你怎么老是胡思乱想。”但她很快说。
叶莺脸上笑容转冷,“怎么不会?你爸在那些打工小姑娘眼中说不定就是香饽饽,市区两套房,编制老师,以前又是运动员。”
蒋柔不知道为什么,被母亲这番话逗得有点想笑,瞄一眼客厅上的婚纱照,“爸爸长得还很帅呢。”
叶莺瞪着蒋柔。
蒋柔叹气“妈,爸爸不会的。你要是还在意爸爸,就好好跟他谈…”
叶莺打断,“那你告诉我,这十万用来做什么了?”
“他不是一直想要儿子吗!”
蒋柔一时也答不上来,她又闻了闻衣服,眉头紧紧皱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蒋海国再次不回家。
这几天蒋柔一直想着十万的事情,十万块,对她们来说真的不少。
家里一直都是小康,靠父亲的工资、代课费和另外一套的房租生活,后来有了妹妹,开销直线上升,十万块,搞不好是这几年的所有积蓄了。
蒋柔也是第一次发觉,陆湛能拿到二十万的奖金真的很厉害。
在这期间,叶莺重新找了份兼职工作,周六日的下午到晚上去琴行教小孩子,蒋柔负责照顾帆帆。她写着作业看看婴儿床,倒也不耽搁。
她给父亲打过好几次电话,但大部分都是无人接听,偶尔也是一句“在上课”或者“在忙”就挂断了。
周六晚上七点,蒋柔将红豆粥煮好,叶莺准时抱着琴谱回家,穿着长裙白衬衫,低跟鞋,虽然有心事,但是气色还不错。
“妈,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嗯,不管爸爸了吗?”快一周了,蒋柔鼓起勇气问。
叶莺将低跟鞋脱下,显然一回家女儿说这个让她食欲大减,说“先吃饭吧。”
饭后叶莺也不想谈,蒋柔也不好再问了,回到房间一直温书到深夜。
叶莺好像早早睡下了,也没出来看剧或者练琴,隔壁卧室十分安静。
蒋柔无奈,长长叹气。
“扣扣——”
晚上十一点,蒋柔关上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朦胧睡了一会,突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声响,轻轻的,但有节奏感。
她翻了个身,以为自己在幻听。
“扣扣。”声音又响起来。
她们家住三楼,没有安防盗窗,房间里如墨般漆黑,外面路灯打在窗帘上,透出阴森的光影。蒋柔后背渗出汗,难道是有什么坏人?
虽然琴市治安不错,但偶尔也有入室抢劫之类。他们又是老房子,看门的就一个大爷,没什么正规保安。
蒋柔心跳突然加速,各种奇怪念头涌上来。
扣扣。
又是两声,稍有加快。
愈发显得诡异。
此时此刻,蒋柔多么希望父亲在啊,父亲无形中就会给她安全感。蒋柔将棉被拉过头顶,咬着下唇,希望声音自动消失。
不对啊,真抢劫的怎么会敲窗?
蒋柔转念一想,屏住呼吸,忽然冷静下来。
——难道是陆湛?
她心口猛的一热,酥酥麻麻的电流涌过全身,为这个念头激动不已,但很快又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下去,陆湛怎么可能回来呢?
那是谁?
她压不住的好奇心,掌心发烫,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又有一点可能性。
她缓缓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颤抖着手将外面窗帘缓缓拉开,里面只剩下白色纱帘,隐隐勾勒出一个男人的高大身形。
“是…”
蒋柔咬住嘴唇,心跳剧烈,竟不敢掀起最后的窗帘。
“还能是谁啊?你男人。”
低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流里流气的语调。
“陆湛?真是你!”
蒋柔拉开窗帘,打开窗,窗户后面,是陆湛邪肆英挺的面孔,五官浸泡在黑暗里,一双眼睛显得又黑又亮,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
这幅样子,像极古代爬上小姐闺房的登徒浪子,又痞又坏。
蒋柔愣了半秒,震惊过后,心里涌上说不出的甜蜜和欢喜。
原来真的是他。
陆湛不知道踩到哪儿,稳稳地站着,一只手臂撑在她木质窗台上,另只逗弄着吊兰,一下下揪着它的叶子,挑眉,“怎么,看呆了?不想念老公?”
“不是啦。”
许久没见,蒋柔心里其实非常想他,他这么从天而降来看自己,她暂时忘记糟心事,笑容满面,又温暖又感动。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比赛吗?”她边问,边将吊兰护在自己怀里。
“比完了啊,省运会还没开始呢。”陆湛说“我不是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么。”
“什么惊喜?”
陆湛双手撑在窗台上,两只手往外,捧起自己下颌,就像一朵花一样,眨了眨眼睛,“我不是?”
“才不想要。”
陆湛“啧”了声,粗粝的手指掐过她的下巴,霸道说“必须要。”
蒋柔下意识要拍掉他的手,陆湛说“别乱动啊,要不然我就摔下去了。”
蒋柔果然不再挣扎,陆湛满意地低笑,双手钳住她的下巴往外抬了抬,上身前倾,薄薄的嘴唇贴近她的嘴唇,温热又野性的气息渐近,似低喃又似叹息“宝贝媳妇,我好想你。”
蒋柔脸红了。
“来,能下来吗?”陆湛逗完她,说“给你看看真正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