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舔了舔唇角,轻嗤一声,没再说这个,又转回刚才话题,“你觉得叫什么名好?街霸…嗯,街妈?”
蒋柔“……”
刚觉得他有点仪式感,现在就没有了。
陆湛继续想 “街婶?路霸?”
蒋柔说“就叫小粉吧。”
陆湛不留情面 “土死了。”
蒋柔说“…你的才土。”
陆湛说“至少我的有气势!”
两人争论一番,都是取名废,最终还是用了“小粉”。
没多久,他们来到一处平坦开阔的马路,远处是海,后面是山,隐隐能听见琳琅的海浪声,风里掺杂着潮湿的海味与夏夜特有的泥土香。
“这是哪?”
“老火车站后面。”
蒋柔哦了一声,从车上下跳来。
陆湛将小粉支在路边,开始细细教她,说“别怕,就跟骑自行车一样,自行车你会吗?”
“会啊。”
“那试试?”
蒋柔按照陆湛的指示,双腿一跨,坐上车座,可能是之前坐陆湛街霸的原因,没有感觉多难。
“插上钥匙先,然后脚踩这边,把档位换到0。”
蒋柔惊讶,“还有档位啊?”
陆湛说“右手握这里是油门,然后右脚再踩这里,这是启动装置,差不多同时按,你听见嗡嗡嗡马达声后,基本就可以起来,这边你踩一下就可以换挡,控制好油门和档位。”
陆湛话音刚落,就听见嗡嗡嗡的发动声音。
“我说,你别急啊!”
蒋柔很顺利地发动起摩托车,不过速度缓慢。
感觉确实要比街霸好,夜风吹着,十分惬意。
她很聪明,陆湛稍微放心,叮嘱“小心点!慢慢来。”
蒋柔骑了会,都是慢慢的,控制方向更是轻车熟路,除去比自行车速度快以外,没有太大区别。
陆湛很快被落在后面,望着小姑娘的身影越来越远,跟着跑上去,“你慢点!”
“怎么突然这么快?!”
蒋柔也发觉发现了,睁大眼睛望着路面,耳畔的风越来越大,她原以为会一直保持这个速度,没想到小粉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笔直地往前冲,急问“怎么停下啊?”
陆湛说“踩刹车啊!捏把!”
风愈发剧烈,小粉性能极好,灵敏迅捷得嗖嗖得窜出好远,蒋柔心脏要跃出喉咙,什么都听不清楚,“什么?”
两人距离拉远,更是听不清晰。
蒋柔屏住呼吸,试探着踩了踩左面,没想到速度不减反加,整辆车极轻地摩擦地面,似乎都要飞起来。
蒋柔顾不了太多,不得不先专心掌握方向。
继续往前,她不认得这里的路,前面就是空空荡荡路口,好像要拐弯,她往一边急扭车把,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灌木丛嗖得窜出一道小小的身影。
路灯昏昏沉沉的,蒋柔被吓了一跳,她认出是只黑色小猫,攥了攥车把,可还是不知道脚下的刹车在哪,速度只稍有减缓,说“让开!”
猫却铁了心要碰瓷似的,蒋柔来不及,眼看着要碰到它,不得不一转把,小粉猛的跃进灌木丛。笔直往前冲,霎时许多树枝扎过她的肌肤,蒋柔不知道脚碰到什么,终于停下来。
她摔在地上,浑身都痛。
陆湛火急火燎追上来,额头沁出汗,剑眉蹙起,岔开腿蹲在她身边,“怎么样了?没事吧?”
蒋柔歪倒在灌木丛中,咬着嘴唇。她下来时换了衣服,牛仔短裤,小olo衬衫,露出一双纤细的长腿。
她膝盖落地,地上满是沙粒石子,扎得她尖锐得疼,小腿还被灌木刮伤了几道,不过这些都不深,只有血痕。长发松松散散地垂着,发梢上还挂着树叶,很是狼狈。
陆湛打量她,声音紧张僵硬,“没事吧?疼吗?”
蒋柔摇头,“还好。”
陆湛呼着气,说“我真错了,不知道你那么笨。”
蒋柔“……”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白皙的小腿,攥着脚踝,把她的腿伸直垫在自己大腿上,望着上面的伤痕。
别的都还好,只是膝盖摔得不轻,上面还沾着小石子和土,鲜血往外淌。
陆湛嘶了声,心疼坏了,他摸了摸口袋,可是连张干净的卫生纸都没有,焦躁地抓抓头发。
“我没事的,只是看上去很严重,不过应该就是跌伤,别担心。”
陆湛很想给她擦干净,瞥了眼手掌又放下,伸展手臂,一下子抱起她的腿窝和后腰,说“走,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啊?”蒋柔回头望了眼,“那小粉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这么丢在这里?”
陆湛想了想,摩托车危险不说,蒋柔这样的伤口再灌风是不好的,他往上掂了掂,抽出只手把摩托车上的钥匙拔下来,“它就先放这,没事,反正有灌木丛,我带着你打车过去。”
马路空旷,并没有计程车。
蒋柔其实没那么严重,可是陆湛面色紧绷,黑眸里满是担忧,十分紧张说“你忍着点啊。”
他抱着她小跑着穿过这条街,速度快,蒋柔不得不勾过他的脖颈,气息交织。
前面是老火车站,旁边是长途汽车站,路口稍微有点人气。
陆湛抱着她难以打车,好不容易有一辆空车,不是司机下班,就是被出站旅客截住。
陆湛在路边杵了会,愈发焦急。
“你别急,我没事的。”蒋柔抬起头,天热,男生额头上点点汗水,从挺直的鼻梁往下淌,滑过轻薄又柔软的嘴唇。见他比自己还急,她心里很温暖很感动,伸出指间,温柔地帮他抚过那滴汗。
陆湛喉结滚动,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阴沉街角有人拎着箱子从一辆车上下来,付了钱。
应该是辆黑车。
不过他也不在意,黑就黑,迅速跑过去,怕司机拒绝,抱着少女弯腰坐进去。坐下后,他慢慢将蒋柔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垂眸看伤口,说“师傅,我给您三倍的钱,麻烦送到市立医院。”
车内古怪地静了几秒。
陆湛俯下身仔细打量她的膝盖,没注意别的,不耐催促,“行吗?那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