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这孩子, 老是忘记拖鞋，李阿姨——诶, 这里再拖一遍吧。”
颜妈妈低声习以为常地埋怨几句，说着便走开了。
用餐室瞬间变得一片安静，只有桌上那束花散发幽幽的香气。
颜攸沉默了下, 决定站起来先把花插在空花瓶里。
“程程姜程程”郁禾跟着起身，走过去拉了拉颜攸的袖子, 眼睛清亮亮带着雾气地看着她, “攸攸，刚刚那个女孩子就是程知青说的姜程程吗”
来去无人仿若回到自己家的姿态，一看就知道对这里熟悉极了。
连颜妈妈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那是攸攸在这的好朋友。
“唔，她就是姜程程，下午来的人可能会比较多。郁郁是吃醋了吗气鼓鼓的。”
像是小孩子突然发现大人居然抱着外面小朋友夸个不停，却只敢委屈巴巴地瘪着嘴，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还不敢提起，生怕被嫌弃。
颜攸好奇地戳了戳郁禾不自觉鼓起来的脸, 又摸了摸她的嘴角，指尖擦下一点食物碎屑。
郁禾顺着颜攸的目光看到洁白指尖上沾的一颗饭粒, 脸便是止不住地一红。
“什、什么醋了啊。”郁禾瞬间忘了什么姜程程李程程的, 目不转睛地看着颜攸的手，结结巴巴地道。
攸攸那么好看的手，怎么可以为她擦嘴。
因为她，都弄脏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郁禾的脸越来越烫了, 心跳得也好快。
哎这一定就是攸攸说的，因为感情太好反而难为情的时候了。
郁禾勉强定了定心，目光却还是漂移不定，羞得不好意思看颜攸。
“好朋友之间吃醋很正常的，正是感情好的体现。”
颜攸一本正经地笑着搂住郁禾，与她额头相抵、压低声音道，“郁郁你放下心，我可只跟你最好啦，而且你吃醋的模样真可爱我好喜欢啊。”
啊，可爱，攸攸又夸她可爱了。还好喜欢她。
郁禾脑袋晕陶陶地被颜攸带回到餐桌旁。
颜攸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又再捏了捏郁禾的耳垂，将她按到椅子上：“吃吧，粥要凉了。”
“攸攸，我喂你吧。攸攸你手被我弄脏了，不方便呀。”
郁禾直到被颜攸捏住耳垂才回过神来。见颜攸即将要走，郁禾手比脑子快得拉住她的衣角，连忙出声道。
等回神，郁禾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攸攸刚刚似乎已经擦过手了啊。
郁禾刚要失落地松开指尖，却见颜攸好似很高兴地回过头，眉眼飞扬道：“有郁郁来喂我真是太好啦，我正好不方便呢。”
颜攸说着，隐晦地将自己口袋里手帕藏得更深些：“来，郁郁过来些，我们近些坐更方便。”
两人原本是对坐的，颜攸牵着郁禾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椅子的旁边。
“攸攸”
攸攸真是太好了，没有比攸攸更好的朋友了。
郁禾坐着抬起眼看着颜攸的侧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攸攸肯定是太喜欢她，不忍心让自己尴尬才这样说的。
郁禾羞涩地拉了拉颜攸的手指，差点要拿起来亲一下说超干净好喜欢的。
好悬克制住了。郁禾拍拍自己狂跳的心脏，轻轻舀起一勺粥递到颜攸唇边。
“攸攸，来”颜攸乖巧地咽下去，红润的嘴唇被沾湿，看着好动人。
郁禾看得入神。
她的好朋友长得真好看，美滋滋。
“郁郁你也吃，粥凉了就不好吃啦。”颜攸挑眉，故意出声提醒笑着走神的郁禾。
“嗯”郁禾听了，眼神迷茫很顺从地将要递向颜攸的汤匙方向一转，往自己口中送去。
然而她刚咽下这口粥，颜攸就忍着笑意故作惊讶：“郁郁你…喝了我的粥啊。”
“啊，我喝了攸攸的粥呀。”郁禾愣愣地重复了一句后才反应过来。
“攸攸……”
啊啊啊她喝了攸攸的粥啊！！
郁禾脸色涨红地低下头，她喝了攸攸的粥啊。
好甜，攸攸的粥放了好多糖啊。
郁禾忍不住抿唇回忆一番，她刚刚都没注意到，只在颜攸提起的时候才发觉。
好甜好甜甜死啦，这就是友情的甜蜜吗
郁禾又激动又羞赧，不敢抬头看颜攸。
她还没道歉呢，攸攸不知道会不会介意呐。
“唔，真的好甜啊。”颜攸优美的嗓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
话音响起那一瞬，郁禾吓得从椅子上弹了一下。
她差点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攸攸……”郁禾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雾蒙蒙的，看起来吓坏了。
颜攸又喝了一勺粥，笑着道：“郁郁吃过的粥，果然比我自己喝要甜多了，像是往里面添了蜜糖一样。”
说着，颜攸又笑着舀了一勺送到郁禾唇边：“郁郁要不要尝一下多甜”
“要”颜攸这么说话，郁禾本来如清泉般甘冽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变得更加低柔、娇娇软软的了。
郁禾垂下的长睫乱颤，试了好几次才喝下粥。
等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完了两碗粥，天也大亮了。
……
下午三点，
等两人睡一觉起来后，再走出房门，早上还略显宽敞的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
本来稍显朴素的客厅已经成了蓝白色花的海洋。
桌上、柜子、博古架、地上……到处都摆满了花。
触目所及，不是清新美丽的花朵，就是比花还要娇艳三分的漂亮女孩子。
“下午来的人可能会比较多……”
手一直被紧牵着的郁禾，看到这一幕，脑中不自觉闪过颜攸上午说过的那句话。
郁禾：“……攸攸，真的好多人啊。”
颜攸点头，本来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下就被吓得清明起来。
放眼扫过去，坐着立着的，颜攸心里粗略一算，估摸有十七八个人。都是家在附近的十几岁女孩子。</p>
这数量只比她睡前预想中的稍微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