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的大夫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金子。
他们这地方虽然属于陈留郡, 但并不是陈留郡的核心地段, 比较偏僻, 平头百姓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连药铺的大夫也未曾见过这般大的金子。
那药铺的大夫登时点头哈腰,从地上捡起金子来, 笑着说“好嘞好嘞夫人您说, 想要什么药材, 我这铺子虽小,但是应有尽有”
张让并不理会药铺大夫的谄媚,也没觉得他的态度和之前有什么本质改变,在张让眼里其实都是一个模样。
张让便说了几味药材, 那店铺的大夫赶紧将药材全都包起来,装给张让。
张让拿了药材,递给那壮汉, 说“回去给你母亲煎药,早晚各一付,好生服药,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症状, 也不是什么天谴, 喝了药好生休养, 必不是问题。”
张让刚才给这老妇人把脉, 其实病症并不特殊,说白了就是感冒,感冒引起的头疼咳嗽, 而且伴随着发高烧的症状。
那老妇人年纪大了,身体虚弱,因此有些扛不住,若是放在现代,不是什么大事儿,吃两回药也就好了。
但是东汉时期医术还不发达,有些时候风热感冒风寒感冒搞不清楚,几副药下肚就能吃死人。
而且像药铺大夫这样,动不动就说天谴的大有人在,因此耽误了治病。
大汉赶紧接过张让的药包,连声道谢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他说着,又对曹操说“多谢恩公。”
曹操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药铺大夫显然看不起人,而且张让这性子,不让他管绝对会惹出更多的事端,因此曹操脾性上来了,便顺手管了这等闲事。
如今被大汉千恩万谢,这感觉有些与众不同,不似平日里散财挥霍的感觉,但竟也有一些爽快。
张让说“不必谢了,快扶你母亲回去,不要再着了风。”
大汉一连串的感谢着,赶紧扶着老妇人,带着药包就走了。
药铺大夫刚才只管抓药,也没注意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心里到底不屑一顾,只是个女流之辈,能懂什么也就是他夫君宠爱,才带出来显摆,不然如此,这等娇滴滴的货色能做什么不就养在深闺相夫教子么。
张让管了闲事,买了药材,置办了物资,于是三个人就准备往回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曹操有事儿还要去一趟城里,便早早的准备起身。
他来到庭院,就看到张让已经在了,拿着一卷药典正在看,微微蹙着眉,一身干净利索的男装,虽不似昨日里那般妩媚明丽,但清冷的滋味儿更为突出,犹如泉水一般,说不出来的凌冽。
张让看到曹操,就收起了药典,说“曹校尉出门”
曹操点头,说“出一趟门,昨日咱们去市集,我本想顺道儿一起寻了我的从弟,没成想竟没找到人。”
曹操来到陈留,身边人手亲信不够,因此想要寻觅一些信得过之人,傍在左右,往后里也好当做左膀右臂。
曹父有个兄弟,素来关系比较亲厚,很巧的是,曹操这个叔父的儿子,就在陈留地界儿。
按照辈分来说,曹操和这个人平辈儿,曹操稍微大一些,因此是从兄,而此人便是从弟,此人素来便有侠名,据说人高马大武艺了得,而且十分直爽。
曹操来到陈留之后,想找到这个从弟来帮衬自己,不过按照父亲所给的地址找了一遍,并未发现这个从弟的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如今战火连年,百姓今天死里偷生,明天九死一生,居无定所都是常有的,因此找不到人也不足为奇,指不定是迫于生计,迁徙到何处去了。
曹操有些空闲,就想着今日再去市集打听打听。
曹操说“我这从弟,以往素未谋面,不过我听说他脾性暴的很,十四岁时因有人羞辱他的师傅,便大打出手,一拳失手打死过人。”
张让这么一听,突然有些好奇,这从弟到底是何人
他脑海中隐隐有些念头,曹操身边和他沾亲带故的,的确有那么一些人,其中最为亲近的,就是曹操的堂兄弟。
张让说“不知曹校尉这位堂兄弟名讳是”
曹操说“复姓夏侯,单名惇。”
夏侯惇
张让方才脑海中就隐隐有这个念头,如今曹操突然说出了这个名讳,简直就是肯定了张让的想法。
果然就是夏侯惇。
提起夏侯惇,很多人都会想到三国演义里著名的片段,夏侯惇被一箭射中眼目,急忙拔箭,结果连眼珠子一起拔了出来,然后说了一句“父精母血,不可弃也”,便拔箭啖目,吞掉了自己的眼珠子,继续厮杀。
且不说三国演义里的桥段是否属实,但曹魏开国第一功臣夏侯惇的性格立刻跃然丰满起来。
夏侯惇与曹操乃是堂兄弟关系,曹操的父亲曹嵩本是夏侯族人,但因被大宦官曹腾收为义子,遂改姓为曹,其实曹操与夏侯家沾亲带故。
按照历史走向,夏侯惇跟随曹操起兵反抗董卓暴政,从此之后变成了曹营第一大将。
虽夏侯惇勇猛有余,战绩“平平”,但因为夏侯惇忠心不二,且一直追随曹操,可谓是劳苦功高,曹魏开国第一功臣头衔,的确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