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2019年,徐井年他们这届高三是71级。
2012年, 64级是什么概念呢
是7年前。
也就是说, 某个披着七中学渣皮的小姑娘,七年前曾经是十八中的高三生, 高考文化分642分,全国顶尖艺术生聚集的殿堂级院校校考第二
这么个成绩, 说一句“顶级学霸”也不为过。
而就这样的顶级学霸, 前几天还眨着红彤彤的眼睛问他, 老师, 我是不是考不上大学了呀
嗯。
有趣。
黑暗之中, 男人咬着烟屁股, 略微无语牙齿磨了磨, 就好像被他叼在牙间的是某个小姑娘皙白白嫩的小细脖子,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咬出了血,咬断了才解气。
抓过手机, 薄一昭回到医院, 将恢复了出厂设置的手机还给了李倩。
李倩“”
看着自己用了两年眼下被完全清空了所有资料的手机, 想到自己失去的自拍和旅游照和存在备忘录里的日记,躺在病床上还插着管子的李倩恨不得再死一次。
一抬头,却发现站在她床边的男人有些心不在焉。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 浑身抱得和粽子似的李倩眨眨眼, 仿佛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烟草气息, 她嗓音沙哑, 垂下眼缓缓道“老师。”
薄一昭低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对不起。”她慢吞吞,近乎于一字一顿地说,“还有,谢谢。”
她说的很真诚,眼角还浸出了眼泪。
“嗯。”盯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薄一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破天荒地,冲她露出一点笑容,“不用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倩露出一点点困惑的表情
她并不觉得她这么可能错过高考的一摔能有什么福的。
除非今年的题目难到爆炸。
或者是考场真的爆炸。
然而薄一昭却只是摆摆手,不愿意再解释太多。
男人始终像是在走神惦记什么事儿,短暂的对话之后,就匆匆道别了李倩和其家长,转身离开了医院。
薄一昭回家的时候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徐酒岁这个不要脸的小骗子。
没想到他钥匙刚塞进门里,小骗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伴随着他钥匙刚拧转一圈,隔壁邻居家的门应声打开,伴随着倾泻而出的橙黄色暖光,门缝后面弹出来个毛茸茸的脑袋,她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呵欠“老师,你回来了”
薄一昭“”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徐酒岁感觉气氛不太对,揉揉眼睛,发现这会儿站在不远处门边的男人半侧着身看她,眸光锐利,面无情绪,那双漆黑的瞳眸中仿若有寒星,盯着她时
就像是食肉动物盯着愚蠢的猎物。
徐酒岁“”
怎么了
一个半小时前,这个人把她送回家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又发生了什么
徐酒岁大脑还没转过弯来,忽然听到对面男人低笑了声,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问“你怎么还没睡”
他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丝淡嘲,并不容易察觉。
“正要睡啊,”也许是困过了,徐酒岁失去了平日里的敏锐,完全不疑有它,只是老老实实回答,“结果听见你上楼开门的声音,就来看看,手机找到了吗,还给李倩了”
提到手机,男人停顿了下,良久才垂下眼“嗯”了声,言简意赅“还给她了。”
徐酒岁“哦”了声,认认真真打量了下他的脸,发现其没有要自闭或者一蹶不振的迹象,好像还算平静,稍微放下心来
正想原地告辞滚去睡觉,这时候却又听见男人叫她的名字。
到了嘴边的“晚安”生生咽了下去,门缝拉开了些,她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薄一昭扫了她一眼,看到她身上穿着的长睡裙,黑色的,丝质,伴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胸前那两团白兔呼之欲出一般跳了跳
跳得他的额角也跟着跳了下。
这次内心毫无罪恶感,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目光。
“麻药过效了,我手不方便,有点疼。”男人敛下睫毛,语气平淡道,“能不能来帮我放下水,我还是习惯泡了澡才好睡,医院细菌也很多的。”
“这样么”
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徐酒岁一心扑在“麻药过了呀那你痛不痛”上面,听了他有点可怜一样的发言,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脚一迈就要往对门那边冲
又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颈脖附近,目光微沉,带着有些灼热的温度。
小动物天然的生物应激性让她近乎是条件反射地稍一停顿,抬眼飞快地扫了薄一昭一样,迟疑地缩回了脚,退回了门缝后面。
抓过之前徐井年扔在沙发上那个牛仔外套套上,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拢了拢衣领,她清了清嗓子,抬手扒了下头发,这才换了室外拖鞋,迈着矜持的步子走向对面。
“不穿外套不让进门。”徐酒岁冲他笑了笑,要多乖有多乖,“对吧”
“嗯,对。”
薄一昭盯着她的笑脸,嗓音慵懒地应了声,与此同时让了让,徐酒岁顺利地进了屋。
浴室里有浴缸,是标准的单身男人配置,一把电动牙刷,牙膏,剃须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男性使用的护肤品,不多,讲究得恰到好处
少一瓶则糙,多一瓶则娘。
浴室里都是薄一昭惯用的香皂味,一脚迈进去就仿佛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了,徐酒岁有些贪恋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打开热水,热水落入浴缸,温湿的水蒸气蒸腾而起。
坐在浴缸边,探头去看浴缸放水情况的小姑娘一张脸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
“老师,怕碰到水的话最好用保鲜膜包一下,你家没有的话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