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昭抬起手拍拍她的头。
手被不耐烦地拉开。
他又伸手去摸她的脸。
她就一脸气急败坏都掐他的手。
“我不知道,”薄一昭无奈地说,“以前没人跟我说过这个,一般来说她们嘤嘤嘤就跑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甩了。”
徐酒岁沉默三秒。
“这个臭”徐酒岁用口型把后面两个字自动消音,改为使劲儿掐他的手,“你就不能离她远点不行你必须离她远点你今晚,不对,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说,她不可能没希望等不到迷途的羔羊彻底迷失在老子这片阴山大草原了,她滚一边去绚烂开放,春花灿烂反正羊只吃草”
挺严肃的一件事儿,薄一昭愣是被她丰富的用词再次逗笑了。
徐酒岁那个气啊,而且是越说越来气,炸毛的猫似的使劲打他“你给我打电话开公放”
薄一昭被她挠了几下,受不住了往旁边躲“开车呢”
开个鸡毛车,他们堵立交桥上呢
徐酒岁把窗户降下去,半个身子探出去看了眼,前面大排长龙一眼望不到头,至少能给他有一首歌的时间对乔欣放尽狠话。
她猛地缩回手,不说话就瞪着薄一昭,男人架不住她这么瞪,自己也看了眼前后拥堵的交通情况,叹了口气,妥协了。
身子往副驾驶那边歪了歪,脸伸过去。
徐酒岁气势汹汹,黑着脸吧唧亲了他一下。
力道大得恨不得从他脸上啃块肉下来。
男人这才拿出手机,播了个号码,那边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了,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欣喜接起来“阿昭”
薄一昭来得及张口说话前,旁边伸过来一个白皙的指尖,摸索着在他手机屏幕上摁下了公放键
失笑摇摇头,抓过她伸过来的指尖咬了一口,舌尖卷过她柔软的指尖痒得徐酒岁一个哆嗦,连忙把自己的手抢回来。
薄一昭笑了笑。
“是我,”他声音一本正经,“乔欣,你今天是不是跟岁岁说什么了怎么把她气成这样”
电话那边陷入一阵哑然失声的沉默,大概是乔欣陷入“徐酒岁怎么能恶人先告状这么不要脸”中无法自拔。
但是当着薄一昭的面,乔欣不可能说徐酒岁凶巴巴,她说一句她就有十句在后边等着吃了个哑巴亏,她只能委屈地问“我没说什么啊只是闲聊的时候说到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特别了解你的喜好,比如你喜欢长头发,性格比较温顺的女生。”
这避重拈轻的。
“我也不是说她短头发就怎么样,这种事我也管不来呀,怎么了”乔欣问,“她生气了吗”
薄一昭抬起头看了徐酒岁一眼,后者抱臂,小下巴扬得高高的,看到他看过来,还特意伸手撩了把自己的短发就短发了,怎么着吧,洗头省水,这叫会过日子
不怎么着。
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轻佻地摇晃了下,男人转回去继续打他的电话,只是换上了低沉严肃的语气“我的主流审美确实偏向于长发,但是没人规定喜欢吃鱼就要吃一辈子的鱼吧你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这不是诚心给我找事乔欣,徐酒岁是我女朋友,我希望以后你不要跟她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阿昭”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男人微微蹙眉,打断了对方委委屈屈的呼唤,“许绍洋怎么看你,我就怎么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以后也不会有”
“阿昭”乔欣急了,“徐小姐跟你说什么了,你至于这么埋怨我我们认识多久了,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你为了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就跟我说这种话我到底怎么她了”
薄一昭看向徐酒岁。
后者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一脸无辜加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望着他。
这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下,而这次不用徐酒岁掐他,他自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绝情的话往外倒得如同不要钱“乔欣,这些话我不应该说得那么明白,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明白男人是什么样的生物么咱们打小认识三十年,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放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那么久,碰都不碰一下”
他停顿了下,然后自我总结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他语落,电话那边始终未说话。
等了很久,只能听见她越发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一声短暂的抽泣声,电话被挂断了。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薄一昭正想问徐酒岁这样还满意不,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她拍了下掌,指着前面开始动弹的车辆说“哎呀,通了老师快走呀,后面的车摁喇叭了。”
语气不可谓之不欢快。
就好像她真心在为这座城市糟糕的交通得到缓解而欢欣鼓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