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顾修然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
她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橙黄色的台灯灯光照着她白皙精致的脸。
念书的时候, 中午有午休,大家都是趴在书桌上睡觉的。他那时候还是个跟现在的赵航差不多的贱小子,看她睡着了,他就起身,捏起她的一缕发梢,挠她的鼻尖。
非得引得她一顿骂才算好受。
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回到教室座位前后,故意讨你温柔的骂……”
像极了那时的他们。
他又觉得遗憾极了, 要是当年他没有转学, 他们会一起参加高考, 一起度过高考后的暑假, 读同一所大学。
他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脸,怕弄醒她, 只轻轻碰了一下。
他想, 幸好他回来找到她了。
顾修然帮宋柔掖了掖被角, 准备去客厅沙发睡觉。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了。
她眼睛依然是闭着的,不似方才的安稳,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像是做了噩梦。
她双唇微微动了动, 嘴里呢喃有词“顾修然。”
只她这一声, 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不走。”
睡梦中的她听见了, 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他亲完,又拿出口袋里的那份卖身契出来看,跟他不在她身边的那九年一样,他看的时候,唇角总会不自觉地扬起。
他看了几遍,仔细地收好,又垂眸看了看床上的女人。
他再次探过身去,在那双朝思暮想的唇上啄了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亲一个女孩,她的唇很软,像粉色柑橘味的,诱人上瘾。
过了一会,他又贴上去啄了一口。
第二天一早,宋柔起床,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顾修然从洗手间出来。
“你昨天一直没走?”
顾修然已经洗漱好了,他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说道“你抱着我的腰,不让我走,我哪敢走。”
宋柔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没有。”
她抓了下头发“我只记得昨天做了一个的梦。”
顾修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有点心虚,又有点挑逗地说道“春梦?”
毕竟他啄了她不知道多少口,她会做点春梦也是正常的。
宋柔摸了下自己的双唇“不是,我梦见自己被狗啃了。”
这个梦给她的感觉太真实了,她忍不住问“昨晚没有什么野猫野狗从窗户爬进来吧?”
她别真被什么狗给啃了。
“哎,顾修然,你怎么不理人?”
这是什么狗脾气。宋柔不理他了。
顾修然靠在厨房窗边拨了个电话出去“李秘书,可以安排搬家了,莲阳小区这边。”
顾修然的外公去世之后,将程家所持的股份平均分成了两份,留给了他的一双儿女。目前是舅舅一家打理公司。
顾修然和他母亲程雪阳各有各的兴趣爱好,只拿拿分红,不干涉公司运营。
李秘书其实一直不明白,那种拆迁房,质量比一般的商品房要差,小区规划和绿化都不好。这位少爷平时又是个讲究地不行的人,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住。
他实在好奇,斗胆问道“少爷,家里有很多好住处,您为什么要住在那边呢?”
顾修然看了一眼窗台上的一株多肉,叶片焕发着勃勃生机,绿中透着嫩黄,煞是喜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边喝水的女人“因为少奶奶在。”
李秘书突然兴奋“这就去安排!”
宋柔喝好水,抬头看着顾修然“什么少奶奶?”
顾修然收起手机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来那份卖身契“你是我的了,你说呢?”
宋柔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个不作数的,法律不承认。”
顾修然拦住宋柔的去处“明白了。”
宋柔抬眸“你明白什么了?”
顾修然勾了下唇“具备法律效应的,你想要的是结婚证吧。”
这个人真是,这个人怎么这样。
宋柔干脆又不理他了。
吃好早饭,顾修然送宋柔去市局。
她坐在副驾,转头看着他说道“那份契约,一看就是霸王条款。乙方视甲方表现,有权限解除此契约。甲方若违约或变心,将受天打五雷轰之酷刑。”
也就是说,宋岚随时可以废除契约,而作为甲方的顾修然不行,他必须履行契约,不然就要受到天谴的惩罚。
这跟男人对女人发誓一样,我发誓对你矢志不渝,爱你,护你,所有的钱都给你,不然我就被雷劈。
宋柔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傻啊?”
车子停在市局停车场,顾修然下来,帮宋柔拉开车门,看着她说道“不签才傻。”
她今天穿着一件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短款大衣,运动鞋,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干脆利索。
顾修然把宋柔送到市局大楼前“我回趟政法大学那边的家,马上过来。”
宋柔站在台阶上“你今天上午不是没课吗?”
顾修然“回去换身衣服。”
他昨晚澡都没洗,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大衣还好,里面的衬衫就显得皱巴巴的,胡子都没刮,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赵航咬着一根油条,哼着小曲走了过来,看见宋柔,冲她挑了下眉“早啊,警花小姐。”
又看见顾修然,往他身上嗅了嗅,打趣道“顾教授今天怎么没喷香水啊。衣服也没换啊,你看我,我这件衬衫是熨烫过的。”
他说完挺了挺胸,今天终于把眼前这只天天花枝招展,招摇过市的花孔雀打败了,这可太不容易了。
顾修然没理他,转身钻进车里走了。
赵航吃完手里的半根油条,擦了擦手,抬手就要去抱宋柔的肩膀,就跟平时抱邵其峰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