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气得直瞪眼,她又不能真去咬他,因为他嘴上都是油。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她在想什么呢,就算他嘴上没有油,她也不能上嘴去咬啊。万一她被传染成了傻逼怎么办。
一个警员从外面进来,一边说道“市局门口有人击鼓鸣冤。”
赵航“啥,击鼓鸣冤,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确定自己不是在用夸张的修辞手法?”
警员点了点头,转头对宋岚说道“岚姐,那人好像是你们橘园村的。”
“哦?”宋岚问道,“长得什么样?”
警员答道“一个字,胖,两个字,很胖,三个字,非常胖。”
宋岚起身“我去看看,不会是孙刚那小子吧。”
赵航跟了上去,一边问道“孙刚是什么人?”
宋岚答道“孙刚是橘园村前村长的儿子,他爸几年前失踪了,他非说他爸被村里的一对寡妇母女杀了。当时分局查过了,什么也没查到,最后是按失踪结的案。”
“怎么突然又闹起来了,还跑到市局来闹。”
到了市局门口,警员果然没有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孙刚手上真拿了个小鼓,一下一下在上面敲着,边敲边说“求政府为我们老板姓做主,把杀人犯抓起来啊。”
不少路人在边上围观,市局大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上传到社交平台上。
赵航走过去,叫人把孙刚放进来,带到了一楼的一间接待室。
他拿起那张小鼓,在上面敲了两下“你叫孙刚是吧,你还真挺会玩的。”说完又敲了两下。
还真挺好玩的。
宋岚走过来,公事公办道“孙刚,你爸那个案子,分局不是早就结案了吗。再说了,陈年旧案,就算要重查,也得按照流程章法来,你一大早在市局门口闹,影响社会治安知道吗。”
宋岚极其不喜欢孙刚,小时候就是,他仗着自己块头大,还是村长的儿子,总欺负村里别的孩子。
他很早就不上学了,辍学之后什么都不干,不去上班也懒得打理果园,就喜欢在村里乱晃悠,曾经因为偷看妇女洗澡,被人家男人满村追着打。
孙刚看了看宋岚“你应该是宋岚吧,听说你当警察了,哎,你妹呢?”
宋岚敲了敲桌子“没工夫跟你闲聊,说事。”
孙刚瞥了下嘴“真凶,不愧是宋岚,要我说还是你妹那种性格好,讨人喜欢。两个人长得一样,性格怎么差得这么远。不过你这种也挺好的,够泼辣。”
他目光在宋岚身上上下扫着,老鼠似的眼睛射出一道贪婪的光。
赵航走到孙刚身后,双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腰来,小声问道“好看吗?”
孙刚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还咽了下口水“好看。”
下一秒他就被掀翻在地了,连椅子带人摔在了桌子底下,“嗷”地一声惨叫,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杀猪。
孙刚拖着肥胖的身躯从地上爬起来,嗷嗷叫道“我要举报,警察打人。”边说还边往后退了两步。
赵航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有事说事,没事就给老子滚蛋。”
宋岚靠在桌边,转头看着赵航,他看起来真生气了。
她走过去,弯下腰,长长的卷发落下来,扫在他的耳朵上,难得温柔地安慰道“赵队,跟那种人渣不用动这么大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赵航抓了下耳边,抬头看着宋岚“我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宋岚抿唇笑了一下“没生气你能一下把人掀翻啊。”
赵航挑了下眉“我你还不知道吗,我力气大得很,不信你试试。”
宋岚抬起手,勾着赵航的下巴“今天下班,训练室。”自从出院,她就一直被当成伤员,别说进训练室了,连出外勤赵航都不让。
赵航被宋岚这一下被勾得喉咙发痒“你伤没好透,等你好了的吧。等你好了,老子干死你。”
宋岚笑了笑,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赵航的胸口,媚眼如丝“赵队别这么自信,谁干死谁还不一定哦。”
还在一旁击鼓鸣冤的孙刚实在忍无可忍了,他都怀疑自己进的不是市局接待室,是什么聊骚直播间之类的地方。
“警官,政府,替我做主啊,你们去把程蕊蕊那个杀人犯抓起来。”
赵航扫了孙刚一眼“你怎么知道你爸是那个什么程蕊蕊杀的?”
孙刚说道“我爸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程蕊蕊家,她妈把我爸勾过去,那母女俩合伙把我爸杀了,尸体埋起来了。”
宋岚“你爸的案子,卷宗都在分局,按照流程,就算要查也是先从那边开始。加上目前没出现什么新的线索,重新调查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没有。”
“你还是先回去吧,人口失踪那边要是有什么线索,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家属。”
孙刚抱着自己击鼓鸣冤的小鼓走出市局,他决定去找程蕊蕊,告诉她市局已经重新启动调查了,他要好好吓唬她一下,逼她顺从他。
一想到上次在她家看到她裹着浴巾站在洗手间里的样子,他不禁咽了下口水。
程蕊蕊一整夜没回家。
昨晚十一点钟,她去了那家对政法大学的学生免费开放的正则心理咨询工作室。
一个秘书一样的人让她出示学生证,她将自己的假学生递了过去。
秘书接过来看了看“我把您的信息登记一下,回头跟政法大学教务系统比对一下,身份核实了我们就联系你,给你安排心理咨询时间。”
程蕊蕊夺回学生证“那算了。”她知道,只要一查她就会穿帮,对方不但不会给她心理咨询,说不定还会报警抓她假扮大学生。
程蕊蕊捏着自己的学生证走了,加上上下楼的时间,前后不过三分钟。
她在附近的公园里坐了一会,有个人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侧。
是个男人。
虽是深夜,周围也一个人都没有,但程蕊蕊一点也不害怕,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男人先开口“你好,我是政法大学心理系的教授。”
程蕊蕊看着身侧的男人,这才发现他有点面熟,但她不记得是在课堂上还是在面馆里见过他了。
男人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政法大学的学生吧,你可以叫我老师。”
男人的声音又轻又缓,像涓涓流水淌过心间,有种说不出的熨帖,无端让人感到放松“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