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知道徒弟的心思,徒弟还在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可这一次居然说得这样清楚
简直、简直是
禹天泽一下子僵硬了,几乎是刹那间,他从耳根红到面上,又从面上红到脖颈、红到全身。他凡是在外面的肌肤,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与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相映衬,显得好像有宝光在流转一样,美得惊人。
牧子润痴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刺激果然是有用的,他一直知道师尊生得极为华美,而现在他所见到的,却再度打乱了他的认知。
师尊绝不是气成这样的他能感觉到。
多少年来他一心一意对待师尊,能从那张冷酷的脸上窥见师尊的种种情绪,能在师尊抬眉转眼间推测出师尊的心情,那些努力,那些默契,在现在都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师尊还是没有厌恶,没有嫌弃,没有轻蔑反而师尊是害羞了,尴尬了,甚至是窘迫了。
好吧,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恼羞成怒。
牧子润被一股大力扫过,自己已经轻飘飘地,直接往门外摔了过去。
他镇定一下心情,借着这力道一个翻身,在被轰出门的前一刻落在了地面上被直面告白而恼羞成怒的时候还记得他有伤,这无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哪。
然后,他眼见面前多出了一个紫衣人,举起手掌想要再轰他一次的时候,就干脆地,空门大开的迎上去,一把将人死死地搂住。
不成功便成仁
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绝对不能让师尊再怎么含混过去
被徒弟这么拥抱住,禹天泽简直要炸掉了。
他为什么要手软为什么要手软刚才就该拍死他
想起以前这孽徒如此、如此动手动脚时那般振振有词花言巧语,他居然信了他居然以为他在撒娇
现在想起来,全都是不怀好意
习惯性对徒弟心软的禹天泽,不伤害徒弟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而这本能把他坑了,搞得现在进退不得。
他狠了狠心,周身冒出雷光,要把这厮再掀出去。
牧子润却搂得更紧了。
明明能感觉到雷电在身上肆虐时的痛楚,可他还是不想放开。
早在那锦鸡小白脸儿挑唆之前,他就已经忍耐很久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还可以忍耐更久的,可是当师尊真的知道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这样的耐力。
他看到了师尊的心软,但对于心上人的心意,他哪里能不忐忑呢两世为人头一次这样喜爱一个人,让他就好像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一边用自己几十岁的经验试图冷静地扳回自己的智商,一边却也按捺不住,经常性地掉智商
这时候,牧子润的智商显然上线了,同时,情感也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
“师尊不要推开弟子”他感受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加大了力气,“弟子爱慕师尊,是真心的,师尊不要再躲着弟子了,行么”
他的口子一连迭声地说道
“弟子知道最近让师尊心烦了,可弟子不是有意不,弟子只是情不自禁。”
“师尊不理弟子,弟子很难过”
“弟子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师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只有师尊”
“师尊师尊师尊”
如果只是被缠着,禹天泽心烦意乱之下,当然只会闪得远点。
可现在被徒弟这么搂着躲无可躲,他也没法子再下更大的狠手了就连这一身雷光,他嗅到徒弟身上传来的淡淡焦糊气味后,也逐渐收了回去。
又听见徒弟这样的痴缠声音
孽徒似乎又在撒娇了。
真是该死的心软。
心软了,自然身体也软了,禹天泽不再僵硬,徒弟的每一点情愫,似乎都在不间断的告白里,传进他的耳里心中,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那些烦乱,那些不爽,那些暴躁,似乎也都舒缓了。
禹天泽不自觉地将疑问脱口而出“你是何时有了这等心思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的脸已然先黑了。
牧子润一听,却是心里高兴。
师尊是在意才会问他,要是不在意,要是没有半点可能,反而不会问了。
但是这回答得谨慎。
牧子润压抑住翻涌的心思,认真思考了片刻,才说道“弟子察觉到对师尊的心意时,是因为有想要巴结师尊的人,送来了炉鼎”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时候愤怒的心情,也是那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对师尊强烈的占有欲,从而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会有哪个弟子,对师尊受用炉鼎而那样生气的,所以那时候弟子就知道了,弟子想要和师尊在一起,并不是仅仅是以师徒的身份,更是以道侣的身份因为师徒之间的情谊再如何深厚,一旦有了道侣,对方就肯定会疏远了。弟子不愿意那样,弟子想要跟师尊永不分离。”
这些都是真心话。
他知道,师尊其实是很敏锐的,如果他有一点谎言,在这种时候,师尊都会察觉。
就像他了解师尊,师尊也是很了解他的,只是因为他平时侍奉师尊面面俱到,所以师尊也不会刻意在他的事情上动脑筋而已。
这并不是说,师尊就是他可以随便两句话就哄过去的人。
如果不把真心拿出来,如果到现在还想着怎么“委婉”,师尊不会相信他的。
真心,只能用真心去换。
他鼓足了勇气,带着满腔的紧张,也只是想要师尊明白他的心情。
正如同牧子润所想,什么样的花言巧语,都比不上最直接地剖白心意。
禹天泽问了一句话,得到的却是一大串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