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行走在人前,她看得大惊,同时心下一动,隐约有了某种猜测。只见他勾唇一笑,朝她招了手。
“王妃莫不是傻了,本王腿疾刚愈,王妃还不快过来扶着本王。”
她立马跑过去,迟疑地扶着他,“王爷要与我一起进宫”
“怎么,王妃似乎并不欢喜”
“自是欢喜的,有王爷撑腰,妾身便有底气多了。”她笑道,手挽上他的胳膊,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侧靠在她的身上。
夫妇二人上了马车,她不时看看他,眉梢尽是欢喜。
连贵妃一定想不到,一次次的出手,得到的都是最不喜欢看到的结果。这次想对付她,原以为能打压他们,不想王爷站起来了。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连贵妃的脸色了。
“就这么欢喜”他淡淡地问着。
“自是欢喜的,王爷定是不会明白的。在李府时,处处都是算计。若是有人护着,我怎么会落个那样的名声。”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本王说过,只要你没有异心,本王自会护你到底。”
她笑了一下,郑重保证,“王爷放心,妾身对王爷,绝不会有二心。”
若是夫妻,她会坚守为人妻的忠贞。若是上下属,她会紧守自己身为下属的忠心。总之,他们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这条船不翻,他和她永远都是同一阵线。
马车疾行,很快到了宫门口。宫门口的侍卫看着寿王妃扶着寿王慢慢走来,一个二个都惊得眼珠子瞪出来。
怎么可能寿王竟然能走路了
早有平宁宫的眼线飞快地去禀报自己的主子,说寿王妃与寿王一起去了福禧宫,寿王居然是自己走过去的。
连贵妃面色大变,指甲都快掐断了。
“你可看清楚了,确是寿王无疑”
“奴才看得分明,寿王妃亲自扶着。那人戴着银质面具,身量很高,必是寿王。”
连贵妃摆手,让报信的宫人再去盯着福禧宫。眼中大恨,胸口起伏不停。这怎么可能,寿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站起来了
难道真如自己猜得,寿王的腿早就大好了,一直瞒着世人,迷惑他们
慢慢稳住心神,告诉自己不能乱了方寸。纵是腿好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拿什么与她的域儿比。
虽是如此想着,心却是七上八上,烦躁不已,派了好几拔人去福禧宫打探虚实。很快,宫里就传偏了,宫女太监奔走相告,寿王的腿好了。
连贵妃气得打碎了自己最喜欢一只花瓶,恨恨地踩了几脚。
福禧宫那边,陈皇后看着相扶走进来的儿子儿媳,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嬷嬷扶了她一把,她情急之中冲过去时差点葳了脚。
“邑儿”近到跟前,她反而不敢相信。
“儿臣给母后请安。”越千邑松开佟锦素,站直了身体,行了一个礼。
听到儿子的声音,看着他长身玉立的微型,陈皇后激动落泪,不住上下打量着,“真的是你,母后不是在做梦”
曾经在无数个夜里,儿子的模样不停地浮现。她不是一个好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让他吃了那么多的苦。
他归京后,终日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出行都要人推着。因为面毁身残,他极少出来见人。宫人势利,何况朝臣。
在世人眼中,他们母子只是连氏母子的陪衬。
每每想起,痛苦难当。
她泪流不止,颤抖着手,不敢去碰儿子,生怕一碰这梦就醒了。
“母后,王爷的腿大好了,您不是在做梦。”佟锦素道。
“好,好,好了就好。”陈皇后抹着眼泪,忙让他们坐下,“快快入坐,你腿才好,不宜久站。母后……太开心了…”
嬷嬷都跟着动容,眼中闪着欢喜的泪水。
陈皇后早就把李老夫人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看向佟锦素的目光充满慈爱,“你照顾邑儿尽心了,母后很开心。”
宫外有人传寿王妃命中带喜,冲好了寿王的腿疾。
冲喜一事,向来虚无飘渺,不足为信。可是陈皇后此时却是信的,自打这个儿媳妇嫁过来后,一切都出奇的顺心。
连氏受了陛下的冷落,邑儿的腿也好了。
“能嫁给王爷,是儿臣的福气。”
“好,好,都是好孩子。”
陈皇后一高兴,什么都顾不上了。还是嬷嬷提醒,他们王爷腿好了,得快些去禀报陛下。陈皇后这才想起来,派人去告知明帝。
明帝得了消息,自是匆匆赶来。
父子第一次站立相见,纵是对这个儿子没有倾注太多的心血,明帝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激动的。
为帝者,先是君,再是父。
送邑儿出使夏国时,他曾有过纠结。不过他膝下唯有三子,域儿和池儿都是想容所出,权衡之下,只能送邑儿去。
传来邑儿毁容腿残的消息时,他很是伤心了一阵。每每想起,都觉愧疚难当。邑儿的身体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眼下瞧着能站起来的皇儿,自是喜出望外。
“毛太医医术高超,朕重重有赏。”
当即命人拟了旨,厚重封赏了毛太医。
福禧宫里一派欢乐,连宫人都感染到主子的开心,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不多时,连贵妃赶了过来。看到腿好了的越千邑,饶是心里做了万全的准备,依旧难以接受。不过脸上却是欢喜至极,险些落泪。
“陛下,臣妾听闻寿王腿疾已好,喜不自胜。特意来恭喜陛下,恭喜皇后。”
“你有心了。”明帝很满意。
她眼神绕在佟锦素身上,闪了闪。
陈皇后看着,眸光微冷,趁机进言,“陛下,邑儿腿疾能好,锦素这孩子功不可没。若不是她悉心照料,邑儿的腿哪能好得这么快。”
明帝一听,看向佟锦素,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