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借这个机会推波助澜叫人提醒徐氏,好将那习家丫头弄到眼皮子底下来看着,防止她被那些敲骨吸髓的亲戚为难狠了,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可若是要依着徐氏的意思将人当个挡箭牌竖起来,他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那也是个没心没肺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的……但总归也是对他好过……娶是要娶,但不是现在。
眼见着自家儿子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徐氏恨的牙痒痒。
可是她这个二儿子,她是真的不敢骂的太狠了。虽然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她总觉着自己面对他就有些打怵。
于是徐氏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又好言相劝:“你且好好想想去罢,如今除了她,怕是没有哪个合适的女子同你结亲。若你真娶了淮阳公主过门,你那几房外室,还不得都被她给打杀了。”
楚凌越见她贼心不死,也懒得再说,抖开折扇给徐氏扇风,“母亲,这大热天的休要如此急躁,您看您头上都出汗了。”
徐氏一愣,就听得他接着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几房外室我也都看厌了,真打杀了也无所谓,母亲您就别操心了,儿子自有分寸。”
说罢,他自顾自地摇着扇子,起身便走,多一句话也不同徐氏多说。
徐氏定定地看着楚凌越的背影,直到他已经迈出了院子,再也瞧不见了,才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
“到底不是自小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亲厚。”
习若云以养病为由,一切的邀请全都拒了,这些日子楚二也没来骚扰过,很是逍遥自在。
期间栾绣锦来探望了几次,楚凌煜也差人来送过东西,都是寻常的人情往来。唯一让习若云有些放在心上的消息是:听闻昌平侯将和世子一道,提前回金陵。
大夏和西狄素来战火不断,近几年来相对安宁了些,也多亏了驻守在隆城的将士不眠不休,守得固若金汤,西狄游骑兵屡次进犯都没得了便宜,终于开始议和。
连年征战,边境军民也确实需要休养生息,而和谈自是不用武官操心的。
前一日府内得了准确消息,阖府上下喜气洋洋,如同预备过年一般忙碌着要给侯爷和世子接风洗尘。
习若云的父亲当年同昌平侯私交甚好,上辈子虽然她日子过的不痛快,但昌平侯却是并未亏待过她,于情于理她都该去跟着一道迎接。
且说到了正日子,侯爷和世子进城后先进了宫,待晚些时候,便有宣旨太监来传了封赏的圣旨,并说圣上留了他们父子在宫内一同用午膳,之后大约还有事务商谈,晚间才会回来。
习若云今儿难得不似平日穿的那样素净,特意叫杏儿找了压箱底的水红色撒花云锦的褂子来,下身则仍是素色的洋绉裙子,面上也薄薄地涂了一层胭脂,衬的气色极好,全然看不出病容。平日里一打眼便带着清冷瘦弱,如今添了娇艳的颜色,反而显得妍姿俏丽。
等她到了前厅,一家人几乎都已经在了。
过得片刻,便有人通传说老爷和世子回来了。
女眷没出门去迎,只有两位公子去了。
楚凌越在经过习若云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偏今日才用心打扮,还说不是念着大哥,那是要招谁的眼”
“……”这也能找茬习若云抿了抿唇,根本不屑于解释。
不过楚凌越说完之后抬腿便走,根本也没想听就是了。
不多时,就见一个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的中年人大踏步地进来。衣上有风尘,一双眸子却精光四溢,正是昌平侯楚天禄。
徐氏时隔将近一年才又见到自家夫君,即刻便迎了上去。
昌平侯拍了拍徐氏的手背道:“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家里了,咱们进去坐着说话。”
紧跟在昌平侯身后的是一个带着书生气的男子,同他父亲有三分相像,气质却十分儒雅,眸光温柔和善,丝毫不像一个武将。
这位正是习若云上辈子名义上的夫君楚凌风了。
同一眼看上去就与上一世大相径庭的楚二公子比起来,这一位就十分符合习若云的印象。
只一眼,习若云便不想再看,垂首随着众人跟回了内堂,到她给昌平侯见礼的时候,只见先前对自己几个庶出女儿都态度平平的男人眼神突然亮了亮。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不会写权谋,下一章回归卿卿我我的戏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