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已经错愕的说不出话,一双眼睛泛着血丝,直到楚凌越已经自她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沈娇娇已经急忙躲到了旁边无人的耳房内。她抚着胸口,只觉着心砰砰跳。
自己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虽然来金陵之前,娘亲就成同她说过,这金陵中的高门大户不必乡下的小地方,最是要提防着别人,万不可行差踏错,只要哄了姨母高兴,将来定是富贵荣华享受不尽。
可如今……她觉着,自己宁可不要这富贵荣华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沈娇娇才自耳房出来,趁着无人发现溜回了自己屋子,惊魂未定地回忆起方才之事。
亏着她没依着姨母的意思去攀附二少爷,否则哪里来的若生了孩子就能同正房夫人比肩,根本就是自己跳进了火坑!
心内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家去,沈娇娇于刚要睡下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外头轻轻敲着窗棂,她注意到之后便听到一个男声道:“今日之事,就当没听过,与谁都不要提起,否则那荷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声音被刻意压的很低,不至于惊动旁人,又让沈娇娇绝对无法忽略掉。她快步走过去推开窗子,却见外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地上铺着新下的小雪,遍地晶莹,不见脚印。
沈娇娇不至于傻到认为自己见了鬼,她抬头看着屋檐,定然是有人倒挂在那,警告了自己一句后便立刻离开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楚二爷的隐疾自然是不愿让别人知道的,既然已经知道利害,还是闭嘴的好。
只不过……看来这二少爷只是来警告了她一句,并没直接下手敲打。沈娇娇眼珠儿转了转,据说他在金陵城中也是交友甚广,若是自己能向他投诚,那自己在金陵城的婚事,是不是还有戏
沈娇娇先前人在惊恐中,又没留神,待反应过来人都没影了,故而并没听的太明晰。
其实那声音并不属于楚凌越——楚二爷可没时间亲自来处理这样琐碎的事儿。
田七最近总是不免唉声叹气,他自上回习若云被掳了之后,很是被责罚了一顿。
虽然他发现的并不算晚,但若是能更早察觉到那些反贼的目标乃是习姑娘,兴许就可以免去这桩事故,习姑娘也不至于受了惊吓。
虽然他也早就知道主子的这位心上人体弱多病,但那一回据春不见说,是她发病最严重的一回。故而这挨罚挨的,他全然没有怨怼。
只不过罚都罚了,之后还觉着他不靠谱,调换了差事,叫他负责昌平侯府内的动向。就看冰片和他交接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田七就知道坏了。
果然,这内宅女子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要说什么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可说一件都没有,可任何细微之处若管找不到,烦了夫人的心,怕是又要受皮肉之苦。故而田七只好日夜打起精神来,丝毫不敢怠慢。
今日主子吩咐让他盯着点那沈娇娇,莫要让她胡乱说话。田七举一反三,决定直接去敲打一下,否则回头若是没看住可怎么办!他身在暗处,可嘴长在沈娇娇身上,她若是和别的小姐姑娘们在屋里将门窗一关,悄悄的说。别说阻止了,他可能都不知道!
毕竟,密探也是人呐,又没长着千里眼顺风耳。
————
习若云知道楚凌越被大夫人叫住了,心说肯定没好事,却也不愿在前院等着——否则万一楚凌越又突发奇想,她还未必就跟得上思路,莫不如让他自己随性发挥去。
她回来后换下了衣服首饰,洁了面,头发只在脑后松松地梳了发辫。因多吃了两杯酒,方要叫杏儿去将解酒茶拿来,就见楚凌越回来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楚凌越素来提起大夫人,都是一副旁观者的语气,若有什么让他觉着需要斟酌,定是与自己有关了。
没想到的是,楚凌越却说大夫人根本就没提到她。
在习若云的追问之下,楚凌越还是将大夫人这异想天开的恶毒安排同她简略讲了。
习若云倒是并不觉着怎样——徐氏就是这样的人,否则也干不出专找无依无靠的女子去嫁给楚凌风做遮羞布,却又对其百般冷眼磋磨的事了。
“你向来和栾绣锦交好,那就记得提醒她。”
“什么”习若云不解,这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
“我可太了解母亲了,她在我这走不通,你觉着会甘心自己真的没了孙辈绝了后那她的面子往哪放呢。”
楚凌越的语调仍然轻快,说出的话却让习若云遍体生寒。
“她保不齐就会寻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来染指大嫂,让她有孕,生下的孩子就当做大哥的骨血来养着,反正也不会有人说破……不过你不用担心,毕竟你身子弱是人所共知,就算没有我的人暗中盯着,她也不会把这个主意打到你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习若云:我算是知道了,骚操作是可以遗传的
楚二: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