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如知道贺北王生疑了,而且他远远不像香桃那样的小丫头好糊弄,不,是压根糊弄不了!
她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反应,既心虚又有点茫然,心道怎么办?他会追根究底发现她不是原主吗,会把她赶走吗,还是绑起来烧死?这个时代都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尤其统治阶层更是忌讳这些的......
想了一圈她又突然冷静下来,心道去特么的,又不是她要穿的,她也不想这样提心吊胆的啊!就算被驱逐了又怎么样,她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顶多就抛弃王妃的尊贵身份,恢复一个人摸爬打滚的日子呗!
“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兴许她沉默地太久,又或者看她眼珠子乱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贺北王又喝了一句。
钟意如被他这冷冷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心道完了,他火了,要是把她绑起来怎么办?虽然说她是会一点真功夫,但他可上过战场经过生死搏杀的,他不一定打得过,而且他有这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她侥幸逃脱,再往后的日子遇到傅长鸣怎么办?书里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性格,钟意如才不相信他真的不计较了。
想到女配最后的悲惨下场,钟意如脸一咬牙决定,无论如何都一口咬定她就是原主,就是他的妻子!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她终于艰涩地开了口,“我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看不惯傅清芸,故而处处为难她,与她作对,还、还不守妇道,被傅长鸣迷了眼,整天想着纠缠他......不过我现在没有了!”
说到这里她忙辩白了一句,才在他带着愠怒的注视下继续道:“也是因为以前那样,我发觉那傅长鸣好似对他妹妹有着不太寻常的情意,才那样针对傅清芸。昨天、昨天恰好碰上了他们一群人,我知道错了,也诚心道歉,所以在傅长鸣说我若是从那儿跳下去就恩怨两清的时候,才......”
“他逼你跳的?”他猛地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来,脸色一片阴沉。
“也不算是……”钟意如摇头,坦白地把所有话都说了出来,“我也是觉得如果跳一跳就能一笔勾销,何尝不是个速战速决的方法,我已经不想跟他纠缠了!”
结果她的一番坦白只换来他更大的怒气:“跳一跳?你说得轻巧,你可知道要是一个不好,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钟意如顶着压力,小声道:“我知道,不过我格外注意了,那底下刚好有棵树么,我跳下去抓着树枝缓冲一下,就没事……”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我......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冲动的。”
明明自己理直气壮的,不知道为什么钟意如就是怂了,抬眸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因靠得近,她微颤的睫毛,睁大的眸子都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也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几分不安。
他缓了缓,突然就收了怒气,转而问:“怎么就不念着镇永侯世子了?”
钟意如看他雨过天晴似的俊脸,也松了一口气,心道眼瞎了才喜欢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主呢。只是看着他清贵俊美的脸庞,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因为他还没有王爷好看呢。”
说完了才觉得不太好,不好意思地捂了嘴,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贺北王眼神有些奇异似的,瞥了她一眼,半晌才说了一句:“以皮囊论喜恶,肤浅。”
钟意如就蔫蔫地低了头。
然后沉默半晌不见他说话,她才又抬起头来,问道:“王爷,您还生气吗?”
他淡淡看她一眼。
钟意如又低下头,“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王爷看书。”
贺北王这才说了几句,语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淡:“以后做事多想想,就算不知道让别人省心,难道不怕真就摔下去起不来了吗?即便那些人咄咄逼人,你又有什么怕的,你是贺北王府堂堂正正的王妃,他们敢把你怎么样?”
听这语气,完全还是觉得是哪些人逼迫的她,钟意如也没办法了,反正她说都说了。
他又看她脸上一眼,道:“往后最好也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省得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至于那些人,自有我替你处理。”看她乖乖点头,才一挥手让她走了。
钟意如出了书房,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都顺畅起来,整个人都自在多了。
香桃也赶紧跑过来伺候着,方才听到王爷的怒声,香桃就猜到是为了昨儿个的事情,王爷发火了,她在外边都吓得肝颤。现在少不得关心一下:“王爷怎么说呀。”
钟意如不想说什么了,摆摆手带她回去。
路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贺北王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要为她出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