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初义父知道他爱清净,所以故意辟了这么一个院子给他一个人居住,但是他一个人生活单调,东西也少,一间主卧就完全够了,这院子里的其他房间全是是摆设一样空着,当初让她们主仆两住进来也就是临时起意想着两人来路不明放在眼皮底下好监看一下,只是他平日里太忙,到是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女人在屋里做些什么。
今日一看,这女人到是挺懂得享受生活的,这屋里除了之前就有的床和柜子,桌子以外,桌子中间多了个大瓶子,瓶子里还装着许多新鲜采摘的鲜花,给这屋里增添了不少的生气,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想来应该是昨夜拿来给他熬药的东西,这东西不是他院子里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弄到这些东西。
屋里的墙上也不对,他之前就约摸看了一眼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走进了才发现竟是有人拿朱砂在上面画的花,底下也有一些用笔墨点缀的东西。
顾绝再站远了仔细看,这才发现这些看似凌乱的东西,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融合进去了,竟然是一副落花宴请图。那衣架是树干,床边的纱帐就是风。
顾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真是有才,这么灵巧的心思,真是难得。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边已经泛白了,他必须要出去练功了,顾绝撑了个懒腰,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之后的大半天顾绝破天荒的竟然没出门,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门大氅着,一会练字一会练功打拳,只是这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这上面,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门外,只是外面一直没有动静,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这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隔壁的门啪的一声被人打开了,那女人的小丫鬟跑了出来。
顾绝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他还以为她们主仆两个准备一直不吃,饿死了呢!
只是看着那小丫鬟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啊?顾绝放下手中的笔,大步走到门口叫住了正往外跑的问葶。
“大当家!”没想到会被突然叫住,问葶愣了一下,之后转身看着顾绝,一脸的惊吓。
问葶怕顾绝,不是一点点的怕,是非常那种,因为他是土匪头子,更因为他身上的气势太强了,强到她都不敢直视,而且他身上还有那么强的毒,能被人下那么厉害的毒还能挺着没死的,就已经够可怕的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着急想去哪?”顾绝背着手站在门檐下,板着脸看着问葶。
问葶绞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不是不是!”问葶摆手,想到小姐说过,这位顾大当家现在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可不能得罪,况且在他面前,她也根本编不出谎话来,只好实话实说了。
“大当家,奴婢……奴婢是想去找二当家。”
“郝离?你找他做什么?”顾绝的眉头高高皱起,什么时候她们同郝离关系这么好了,他们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吗?
“不是的!”怕不小心暴露了自家小姐很少爷的身份,问葶连忙否认。
“奴婢只是听春夏秋冬两姐妹说二当家会医,我刚醒来发现我家小姐浑身滚烫,看着像是发烧了,所以我想去请二当家过来看看。”
一说到这个问葶就又着急了起来,她今早不对是今中午刚刚醒过来,从桌子上爬起来就发现昨晚鸠占鹊巢的顾大当家已经不见踪影了,她家小姐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准备去问问她要不要吃午饭,结果怎么喊都不醒,最后只好去推了推她,可是刚碰到就吓了一跳,怎么那么烫!而且全是汗,看着和昨晚顾绝毒发的样子像极了,不过她知道,她家小姐没中过毒,如今这样只有可能是发烧了,昨晚让她换衣服她不换,这会那身湿衣服还在她身上,肯定是发烧了!
她焦急的探过凌小九的额头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这个时候,她没了主心骨,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不知道为什么成为寒水寨二当家的郝离少爷,只有找他,找到他才能救小姐!所以她才这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没想到会被还待在院子里的顾大当家给拦住了。
“她发烧了?”顾绝惊讶,明明他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他还碰过她……好像,他碰她的时候好像确实她身上有点烫,他还以为那是正常体温,原来竟是发烧了吗?
顾绝不知道,他自己常年带着一身寒毒在身,体温比常人要高上许多,碰上刚刚才开始有些发热的凌小九,自然觉得体温正常不会多疑什么,就这样放任着她躺了大半天,原本只是发热早就变成重度高烧了,要不是问葶醒的早,再等会估计这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