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沈洋洋恨死于晓了。
这种恨,就像当年知道乔茉莉给沈遇下药的时候一样恨。
她的车技不好,但这次却顺畅无比在城市穿行。
一路黑暗,唯有眼前是光明。
卫琅脸上很红,整个人烧得像蒸熟的虾子一般。
“阿琅,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卫琅重重喘息一声,平素清冷的声音在这一刻有一种别样的磁性和悦耳,引得人蠢蠢欲动。
“我不喜欢医院。”他如是说。
沈洋洋刚带卫琅进屋,他忽然跌跌撞撞推开她朝楼上跑去。
他跑得快,脚步大乱,最后在楼梯口摔了一跤。弄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沈洋洋咬咬牙,觉得卫琅异常可怜,果断跟了上去。
沈洋洋追上卫琅的时候,他和沈遇一样,拿着玻璃碎片往腿上扎。
“你疯了。我找医生过来。”沈洋洋阻止他。
卫琅眼睛都红了,盯着她像饿狼一般。只待她再进一步,定要将她吃拆入腹。
沈洋洋退后了一步。
然后,又上前了一步。
卫琅睁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羊羊……”
沈洋洋的脸有些红,她抬起头,抚上卫琅的胸膛。
“我帮你。”
卫琅的吻里有酒精的味道。
不是很难闻,甚至有些迷醉的味道。
他附身下来的时候,眼睛特别好看。
比平素蓝,比平素深,浓浓的都是欲/望。
之前一切都很好,但是随后他像八爪鱼一般贴着她,这让她觉得窒息。
喘息不过来。
沈洋洋开始拍着卫琅的肩膀,得不到他停下后,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卫琅在迷茫之中找到一丝清醒。
沈洋洋缩成一团,她赤/裸的手臂上,红色的疹子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冒了起来,并扩散到了全身。
“羊羊?”
他想抱起她。
只见她睁开眼睛,软软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笑,又好似在哭。
整个人如离开了水里的鱼儿一般。
“我……我好难受……阿琅……我好难受……”
乔羽半夜被叫来的时候,心里狠狠一惊。
从卫琅到沈洋洋身边后,她出诊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半夜发病,更是少之又少。
卫琅给她开的门,他一身冷意,身体凝结着一些水珠,但一张脸红得可怕。
“怎么了?”
卫琅摇头,“我没事。她发病了。”
乔羽给沈洋洋打了针,吃了药。
她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中途卫琅又洗了一次澡,乔羽看他样子大概也明白什么。
“我给你开点药。”
卫琅灌了一杯冰水,眸色冰冷,没空关心自己,他一心系着沈洋洋。
“她怎么会发病?”
乔羽问他,“我倒是要问你,你做了什么?”
“男女之事,再平常不过。我们两情相悦,互相拥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乔羽叹息了一声。
果然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分明是没成。
她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叹一口气。
“你知道羊羊不能碰男人吧?也知道她丧失记忆对不对?”
卫琅点头。
乔羽又说道:“人其实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潜意识觉得痛苦的事情都忘记了,觉得害怕的事情哪怕心理已经忘记了,但身体依然记得。”
卫琅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她……她被欺负过?”
乔羽目光怜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摇摇头。
“从报告结果看,并没有。但当时的事情,除了她谁也不知道。”
卫琅冷笑一声,“就是说他们吓到她了?”
男人眼中的黑暗触目心境,乔羽犹豫了一秒,把当年那份体检报告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些。
受伤,失忆。
那份体检报告的内容,沈遇也见过。
后来沈遇烧了它。
除了医生,他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这份报告。
尤其是沈洋洋。
以前,乔羽也知道沈洋洋。她是童话集团的小公主,是个有些自闭的孩子。
长期跟在沈遇身后,像个小尾巴一般。怯生生的样子,一点不大气。
乔羽曾经不喜欢沈洋洋。
但那样被娇养在花室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偏偏扛了下了近乎虐待的痛苦。
“你们做到什么程度了?”
卫琅又喝了一杯冰水,火气旺盛得厉害。
冰水下腹的冷,没有乔羽说的话那么冷。
“我亲她小腹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乔羽说:“我想,那大约是一个线。一个警戒线。当年,或许那些记忆就留在了那根线上……”
咔擦——
卫琅手上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血透过指尖缓缓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光洁的桌面。
沈洋洋又开始做噩梦了。
她梦到了父亲死后,家里来了一群人。
平素这些人她都是认识的,沈父亲切叫她喊叔叔伯伯。
但不过是一夜之间,那些温柔的叔伯都变了脸色。
平易近人变成了面目可狰。
“你父亲卷走了我们的钱!他虽然死了,但钱没有死。你父亲的账就由你付!”
他们来拉她的手,她惊恐大叫。
这个时候,房间一暗,她缩在角落,看着不远处的沈遇。
他全身都是伤,跪在那人面前,不住磕头。
“有我就可以了。求求你们放了她。”
“所有的事情由我一个人承担。我会担负起她的人生。”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只看见他的那双手,很修长,很干净。
他走上前去,抬起了沈遇的下巴。
声音低沉,如恶魔颤音。
“要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包括出卖你的身体,还有灵魂?”
啊——
沈洋洋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乔羽握着她的手,安抚她,“没事的。你只是做了噩梦。”
她松了一口气,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乔羽替她盖好被子,目带怜悯。
“接下来她还可能醒来,你记得再给她打一针。”
“她以后是不是连我都害怕了?”
“应该不会。”乔羽把沈洋洋的手放在卫琅手上。
“没有起红疹子。她还是唯独对你一个人例外。”乔羽深深看了一眼卫琅,“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这个世界上,你怎么会是那个例外?”
卫琅小心抽出手,愣了愣,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沈洋洋柔柔的掌心。
他的动作温柔,眼神凝望着沈洋洋,说不出的深情缠绵。
乔羽摇摇头,走出了房门。
深夜,熟睡的麻瓜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臭小子,最好是急事。不然我杀了你。”
卫琅说了一句,麻瓜所有的睡意都不翼而飞了。
“你疯了!你年纪轻轻要那种药干什么?”
卫琅没有哭,但他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师兄,她也怕我。我不能让她怕我。”
“就算是不能做/爱,也不用下这种药吧。你可知道,这种药本来是假性阳/痿,吃多了你就变成真的了!”
“我没有选择。她不能怕我。永远都不能。”卫琅看着床上的女人,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拽住女人纤细的手腕。
那里,并没有红色的疹子出现。
卫琅忽然觉得十分满足,片刻后,他红着眼,在她光洁的手腕上印上一个灼热的吻。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第二日,沈洋洋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阿琅?”
她一动,卫琅也清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满目惊喜。
“姐姐,你醒了?”
昨夜的记忆回笼,沈洋洋的脸上闪过一丝害怕。
见状,卫琅探手过去,拉住她的手。
“对不起,姐姐。我让你痛苦了。”
“不是。”
沈洋洋也觉得奇怪。她以前只是不能碰触男人,但对性/爱还是有些期待的。
但是昨晚上明显不对劲,当卫琅吻上她腹部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害怕。
那不是女人对第一次的畏惧,而是脑海中闪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画面。
她特别害怕,于是挣扎推着卫琅,后来的事情就渐渐的记忆模糊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脑袋有些疼。
卫琅的手按了过来,轻柔地替她缓解了太阳穴的疼痛。
“没事的。不要想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卫琅拉着她的手下了楼,“姐姐,我煮了粥,你尝尝。”
喝粥的时候,沈洋洋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你最后怎么办……”
“我……我大约……我喝了水就没事了……”
卫琅的眼神有些躲闪。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卫琅果断摇头。
“没事的。”不管沈洋洋怎么劝说,卫琅都不去。后来还保持了沉默。
随后的几天,卫琅越发的沉默下去。
有一次,他离开的时候手机网页没有关,可能还因为浏览了一些不该浏览的网站,自动弹出了一个小黄页,上面赫然写着——男人又粗又长久的秘密?
——男人阳/痿,哪家强?
沈洋洋心中一惊,手心一烫,蓦地扔掉了卫琅的手机。
不是吧,于晓真的把他吓到了。
沈洋洋更加恨于晓了。
不过老天只有安排。
这几天于晓也不好过,那天估计是卫琅之前报警了。他们离开后,于晓就被扫黄打非的警察给抓了个正着。
聚众淫/乱,不知道哪个吃瓜群众拍了照片,顿时闹到了网上。
网上慕言吸/毒的事情好不容易有说平息,他好老公好父亲的人设刚刚立了起来,就有人在于晓泄露的百度云盘中发现了慕言和于晓还有某不知名艺人的3/P视频。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几天的微博头条,热闹了。
032
沈洋洋没空管什么于晓和慕言。
她只关心卫琅。
卫琅明显不对,她想应该是于晓给他留下阴影了。
久病成医,她看过心理学,说是男人的自尊心比女人更强,一旦比玷污了会比女人更容易走极端。
沈洋洋真怕卫琅走极端。
越是单纯干净,被染黑后更加阴鸷可怕。
不过,在之前,沈洋洋要确定卫琅是不是真的阳/痿。
以前,她记得卫琅的功能分明很齐全。
心里这么脆弱么?
沈洋洋想若是直接问,恐怕伤害卫琅的少男心。
她想了一个办法。
以身饲虎。
因为胸大的原因,沈洋洋特别喜欢买内衣。
各类繁杂的蕾丝花边,穿上更显波涛汹涌。
后来,沈洋洋就自动收藏这些漂亮的内衣,纯粹是发泄购买的欲/望。
穿上一套她买来没穿过一次的大红色刺绣内衣套装。
这套装在豆瓣内衣组还有一个名字——大哥的女人。
特别耀眼,特别魅惑,足以闪瞎男人的狗眼。
战袍有了,如何给卫琅下套,着实有些考验智商。
沈洋洋是谁呀,是著名的言情编剧,女主套路男主的剧情还少吗?
“啊……”
伴随着沈洋洋一声惨叫,卫琅飞快冲进了屋。
“姐姐,出什么事情了?”
卫琅的眼睛直了直。
沈洋洋肤如凝脂,白花花的一片掩藏不住半露微露的落在一片红色的花瓣中,在白色近乎透明的衬衣中分外明显。
沈洋洋娇嗔了两声。
“有……有蟑螂……”
“哪里?”
卫琅的眼睛坚贞不屈地移开了,转而认真在地上寻找起来。
“我早上才打扫过,不应该呀。”
沈洋洋跳着脚,随意指了几个地方。
卫琅一一看了,眼里的疑惑越发的重了。
“去哪里了?没看见?”
“啊……”
沈洋洋又惊叫了一声,一只手指着脚下,然后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跳到了卫琅的怀中。
“在这里……在这里……刚刚还在这里的……”她红着脸,身体也泛着薄粉色。
卫琅:“……”
卫琅抱着她,忽然蹙眉看了她一眼。
沈洋洋往他身上贴了帖。
片刻后,她睁大了眼睛。
真的——没有反应?
她不死心又蹭了蹭,差点拿手下去摸了。
但还是风平浪静,安静如鸡。
沈洋洋不敢置信。
卫琅平静地把她放在床上,还伸出一只手扣紧了她解开的衬衣扣子。
“姐姐,已经秋天了。天冷,在家也不要穿这么少。”
沈洋洋:“……”
随后,卫琅又开始去找蟑螂了。
他动作暴力,似要斩尽家里一切蟑螂。
沈洋洋坐在床上,心思复杂。
她的小奶狗变成太监狗了吗?
忽然更恨于晓了。
“找到了!”
终于,卫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掏出一只瑟瑟发抖的蟑螂来,眉开眼笑,“姐姐,我抓到了,你不用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