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方向盘,木少倾越发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了。
扶着摇摇晃晃的余江枫回家,他扑倒在床上便假装睡死,其实就是害怕被赶出去,她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最终也没唤醒装睡的人。
叹气,她只能拿来热毛巾帮他擦脸,半推半就间给他换了睡衣。
满床都是酒气,木少倾嫌弃地捂着鼻子出去。
电话屏幕上闪烁戚助的名称。
时间指向十点钟,他还在加班,凸显出木少倾这位老板的不称职。
她倚靠在沙发扶手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听见戚助一板一眼地汇报,“有几家公司收购意愿挺强烈的,但是价钱还需要洽谈,不过我们最近在业界放出售卖消息,您母亲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
顾漫云早晚都会知道,但这次她改变不了任何决定。
拨弄着头发,木少倾神色怏怏,一旦下定决心便会有些焦躁,恨不得明天就把公司打包卖给别人。
“我明白,具体事宜我明天去公司,约上那些老总谈谈。”
放下电话插上充电线,她跑到洗手间卸妆,为了避免皮肤上有残留,她向来一丝不苟,使用卸妆油后还会用爽肤水进行二次清洁。
不知在里面忙碌了多久。
余江枫睡睡醒醒等不到人回来,心里又泛起嘀咕,歪歪扭扭走着蛇形路线出来找她,像个吃糖吃不到的孩子,搂着她。
“你怎么还不回屋里去,我等你好久。”
镜中女人的脸白皙透亮,泛着水润光泽,她满意地拍了两下,答非所问道,“你真的不去北京吗融资这种事情,还是你亲自去谈比较好。”
鼻子在她头顶蹭了蹭,余江枫带着鼻音懒懒道——
“我是要去,但在那之前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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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木少倾拿手机刷新财经新闻,枕边人已经吹出小呼噜,手臂还霸道的搂抱着她,像圈养着动物。
他的心跳总是又急又快,在耳边听的一清二楚。
被这样的暖意包围着,她终于升起一点点睡意,然后阖上眼,却不断想起自己在木氏的四年里所发生的事情。
直到家门被巨大的力气敲响,将睡梦中的两人都吵醒。
已经凌晨,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
余江枫黑着脸,顶着鸡窝头去开门,心想如果来人是走错门的醉鬼,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一番。
结果入目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遍布着岁月痕迹,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与屋里那个不愿意动弹的小女人如出一辙,简直……像流水线的同款产品。
就连客气而疏离的笑容都相似极了,弧度分毫不差。
心里犯怵,他好像猜到了她的身份,便识相地侧身让出路,试探道,“阿姨”
“你好,”顾漫云很有涵养的点头回应,但是并无继续攀谈的意思,她今天之所以赶车过来,也不是为这些事情而费神,径直走向木少倾那间屋,“劳烦你在外面等会儿了。”
他坐在白炽灯下,有些骑虎难下,想进去为小姐姐撑腰,但是又害怕得罪了未来丈母娘。
对着落地镜扒拉头发,余江枫气结,还偏偏挑他最不修边幅时见面。
初印象算是没指望了。
躺在沙发上叹气,他耳朵支棱着,果然听见卧室里传来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
木少倾显然在压制着脾气,但也不甘示弱,“为了那间公司,为了你的面子,即使我胃出血,或者我熬夜猝死了,也无所谓,对吗”
顾漫云声音更为尖利,带着数落的刻薄,“没出息,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还非要做画家,木氏能走到这一步吗为了你的那份自尊,应酬时也拿腔拿调,面对邵云辉也不冷不热,要不是我生给你的这张脸,别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你!”
这话说的极为过分。
余江枫再也不管身份之别,他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的人,即使对面是木少倾的妈妈,他也要讨回这笔公道。
卧室门刚拉开,木少倾带着笑意和冷意的声音便响起来。
在这个温暖的屋里却像零下冰凉。
“你很得意吧,安排着我的人生,极尽谩骂和苛责,像是对待奴隶一样要求我。你知道当初木艺来我们家时,我为什么宁愿挨打罚跪都要留下他吗”
“因为你讨厌他,看见木艺你就会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所以我要把他留下来。”
“时时刻刻折磨你,伤害你,让你夜不能寐,却为了木帆的遗嘱而无法赶他出门。”
那年木少倾只有十五岁,却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思,用冷眼旁观的态度进行选择,而这仅仅是因为,对木帆,对木艺,对顾漫云的报复。
她的心里有创伤,曾经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余江枫是可以理解和包容她的所有,只是此时此刻,他想——
如果木艺回家的时间没有这么巧,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枫崽:再欺负我,我就坐在宝马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