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到周五也只需要一晃眼的时间, 头天晚上,余江枫躲在被子里消极怠工, 要带的行李被散落在屋内各处。
从花园小区搬到这几天功夫, 他竟能把一间空荡荡的精装房填塞得无处落脚。
木少倾像个老妈子似的跟在身后捡起来, 然后压着脾气轻轻在他被子卷上踹了两脚, “你牙刷要带吗,还是用酒店的就好了”
“……我不刷牙。”
臭死你,她翻白眼,还是操心劳力地给他装了一套旅行洗漱妆, 还贡献了两贴面膜,叠摞放进箱子里, 语气柔柔的, 声音亮亮的,“北京更干燥, 你要是觉得皮肤干,就自己保养下。”
“……我不洗脸。”
被子卷说话间蠕动了一下, 像个大肉虫子,她无可奈何地盯了会儿, 还是叹着气继续装衣服, 叠的方方正正封在密封袋里。
听不见她说话,余江枫忍不住钻出头来。
看见坐在地上神情专注的小女人,他心中沮丧,说好了以后再也不闹小脾气的,要做个成熟男人作为她的倚靠。
耷拉着眼皮, 他跳到地毯上,地暖闸口打开,毛茸茸下是暖意与舒服。
余江枫把下巴垫在木少倾头顶,抵地她头皮痛,腾出收拾东西的手摸小朋友的脸,入手又滑又嫩。
每天只用大宝的人,为什么皮肤这么好
真是苍天不公。
木少倾用背撞他,撞上厚实胸膛,突出的蝴蝶骨可以描绘出形状,像是本来就生于少年的一根肋骨。
“姐姐,你跟我去嘛。”
又来,木少倾耳朵今晚被这句话磨出了茧子,她摇头,耐心安抚,“去两天而已,你快点解决事情早些回来,我这两天抓紧把木氏出手,以后就轻松许多了,你去哪我都跟着,好吗”
可以说“不好”吗
少年歪着脑袋,用下巴一下一下撞着她,还是败下阵来,双手从她肩膀处绕过去,把叠好的衣服按次序摆放进剩余空间里。
“我自己来,你坐在这里陪我。”
成为抱枕吉祥物,木少倾窝在他胸膛,时不时指点,有点羡慕他手臂的长度,便伸出自己的胳膊跟他比较。
无从比较……
在一起这么久时间,小朋友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她,头皮上长一颗逗逗都没办法逃出他的法眼,手臂长度却是首次发现。
他有些惊奇,兴致勃勃,“姐姐,你好像那个!”
“哪个”
“就是很出名的一部日本动漫,几乎所有人都看过吧,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每天放学都要守在电视机前,等我想想。”
日本动漫,木少倾沉思,她童年都是被顾漫云送进各种各样的特长班,学芭蕾,学唱歌,学着做一名容易嫁给富商的小名媛。
但是她倒是瞥着同学的画册看过几眼,都是很漂亮的角色。
隐隐有些期待,她回眸,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等待最终的答案。
余江粉也被调动起兴趣,拿过手机搜索图片,然后咧着嘴把屏幕递到她面前,“喏,你看,就是这个,他叫亚古兽。”
啊,原来是恐龙啊。
木少倾淡淡笑了一下,“挺像的。”
“是吧,你看这个小短胳膊……啊啊啊,你干嘛把我行李箱翻乱!”
从怀抱里离去的女人侧身微笑,“不好意思,胳膊短,控制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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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江枫自己定了闹钟爬起来,连头发都来不及抚平,就趴在主卧门上哀嚎,“呜呜,姐姐,你不送我去机场吗”
“我快来不及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姐姐,姐姐,我好难过啊,你快起来抱抱我。”
屋子里到处充斥着撒娇的呼唤,木少倾从巨大的双人床上醒来,没有被压榨的早上真是神清气爽,看来小别胜新婚是有道理的。
她坐起身,慢吞吞走过去把锁扭开。
身材高大的少年真像个大犬似的扑进来,手脚并用挂在她身上,差点将睡意朦胧的人给扑倒在地。
木少倾吓得手脚扑腾,下意识把腿挂在他身上,“你又发疯!”
“谁让你把我赶出去的,我昨晚失眠了,现在还要去赶飞机,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孤枕难眠,只身前往遥远的国都……”
他像个唐僧似的念念叨叨,木少倾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及时叫停,无限包容地亲亲他嘴角,语气又甜又香,“那你去洗漱,我给做早餐,然后送你去机场。”
她反正是有高超的本事,不然怎么有只无形的手,可以瞬间撩起他三尺高的火,又能霎时把那火按灭,只剩下春风掠过。
对着镜子刷牙,余江枫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洗漱穿戴好,他从房间里拖出行李箱,木少倾已经把早餐摆盘装好放在桌上,此时正站在窗前接电话,神情冷凝,似是遇到了难题。
乖乖坐下,头发刚才沾过了水,少年变成顺毛模样。
鸡蛋三明治两三口被消灭,他抬起头,眸子里流转着星河和水光,异常温顺,“你公司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叫车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木少倾才不相信他,今天她拍拍屁股走人,小朋友明天就有一百个理由跟她闹别扭。
她戳他的头,短发扎手,手感很好。</p>
好心当成驴肝肺,难得善解人意一次却不被领情,余江枫悻悻地起身自己拿牛奶,打开冰箱才发现饮品层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