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明白你们这种需要忍受的爱情,有哪种存在必要,他精神有问题吧,我不是骂人,我是从医学角度问你,他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心里积郁终于吐露,常然觉得身心轻松,仅仅一天接触下来,他就了解木少倾。
她有才华还有耐力,就像汪老师所说,所有徒弟中,最终真能名声大噪的人,也许就是她。
艺术家就该有艺术家的样子,学着孤独和自由,习惯随心所欲。
木少倾举着锅有些累了,眉眼虽然恬淡,但又瞬间逼迫出了冷意。
她不咸不淡开口,声音凝了冰,“我确实怕他吃醋,因为我在意他。他也确实看我很紧,也是因为他在意我。花有百样红,我甘之如饴,师兄不必愤慨。”
继续踏着步往前走,“而且,你没爱过人,也没资格评价我,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你才是真的神经病吧,我不是从医学角度上跟你讨论的,我是纯粹的骂你。”
擦肩而过时,常然清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
再想道歉,却张不开嘴。
当然,木少倾也没稀罕他的道歉,已经径直上了三楼。
转过楼梯口,墙边站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锅里牛奶晃晃荡荡。
对上那双阴云密布的双眼,木少倾又笑起来,冷意消散,只剩下甜美。
“感觉牛奶又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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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江枫踏上返程路时天还没大亮,一种泛着青的白蔓延到远处的暖黄色光芒。
今霞是血红色,他给睡得四仰八叉的人盖好被子,把那只伤腿往外拨了拨,免得蹭在床上疼醒她。
黑色越野在青和红中快速离开。
没有声音,他从后座椅背里掏出半盒皱巴巴的烟,从里面掏出一根,火光在手指尖跳跃,满车都是尼古丁味。
一种呼之欲出的恐惧在心尖盘综错杂,他不知如何面对却又逃脱不掉,只能学着成人的方式抵消焦虑。
到达与慕时,他连饭都没吃,加上昨夜失眠,脸色差得很。
从西镇到写字楼近三个小时路程,从六点到九点,办公室里坐满了人,还有陆陆续续赶在最后一分钟打卡的新来财务。
女孩没看见躲在角落泡咖啡的他,一脸心有余悸,下一刻却变成了愤愤不平。
“我跟他分手了。”
几个说上话的小姐妹立刻凑上来,你言我语,“前两天你还朋友圈秀恩爱呢,怎么说分就分了”
“难不成是劈腿出轨渣男全套了那你分这么痛快便宜他了。”
“不是,就是他太黏人了 ,我受不了,在坚持下去,说不定我就要抑郁了。”
前台小虹也在,搅着麦片嗤了一声,“你这是控诉还是秀恩爱姐们儿头一次听说有人因为男朋友黏人而分手的。”
“真的,”女孩被说急了,脸都通红,“我出去吃饭他一小时要打好几通电话,每个小时都要查岗我的位置,最绝是什么,他居然在我手机里装定位软件!”
最后四个字激起千层浪,在座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干这事儿”
“姐妹,我支持你分手,要我早分了,不能忍。”
“对啊,感觉好恐怖,这和那些尾随痴汉有什么区别,把你当人还是宠物啊”
声音叽叽喳喳太响,余江枫再也按耐不住,咳嗽一声从阴影中现身,成功换来万籁俱静,和手下人彼此惊疑“卧槽这位爷怎么神出鬼没”的眼神。
他抿嘴,想掠过这些眼神径自离开。
只是在茶水间大门处,他突然转身,把悄悄吐气的小员工们又吓得怔住。
他神情认真,问那个分手的女生,“男朋友黏人还有装定位软件这种事……真的很过分吗”
到底是年轻人,话匣子一挑就忍不住往外掏。
她立刻又义愤填膺,还以为老板要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劝和不劝分,“当然,现在只是打电话或者定位,以后就会跟踪,会疑神疑鬼,说不定还会偏激到伤害我。”
“我还专门咨询过学心理的朋友,他说像我男朋友这种情况很容易发展成精神分裂,到时候自己立个假想敌怀疑我出轨,会有暴力行为的!”
裹着纱布的腿浮现在眼前。
余江枫感觉到那种恐惧忽然膨胀变大,在胸腔中满溢出来,然后被空气戳了个孔,炸裂破碎,在脑海中砸下惊雷。
偏激,伤害,假想敌。
暴力行为。
一条条一桩桩从记忆中被摘取,他浑身冒着冷汗跌跌撞撞跑回办公室。
“他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抱着头趴在桌子上,眼前还是木少倾破了相的腿,还有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又或者一天十五个的通话记录,三小时的视频时间。
余江枫有些不确定,他真的正常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当然不正常,我就是按着有病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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