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丽的时机,她怎么能不紧紧抓住!没有一点犹豫,终兰手动得比脑子还快,两只爪子不由分说地就扒上了温吟的袖子。之后做出了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身子战战兢兢地贴去了他的身后。
温吟:“……”
他似笑非笑地垂眸瞪了终兰一眼。然而终兰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强大了,鼓着腮帮子无所畏惧地就回瞪了过去,用金光闪闪的眼神和一腔拳拳之心诉说着自己真挚的情谊。温吟眼角一抽,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前后晃动了两下。
坐于软榻上的那位不速之客并不清楚终兰的脾性,还以为是自己把小姑娘给吓到了,顿时内疚地道:
“误会,误会。”
他默默地将手上的瓷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矮桌上,一本正经地抹了抹自己手腕和衣襟上沾染的水痕,之后摆出了一脸正色,态度谦和地向终兰问道:
“小妹妹,听说白露那天晚上,阿笙她曾经找上过你?”
白露?
终兰之前并没有太关注过这方面的知识,反应了一刻才恍然惊觉这是个节气。
因为没有相关的概念,她还特意开系统让人家给查了一下,那天七月十九,确然是白露没错。
既然叫了一声“阿笙”……
看来那紫衣姑娘就是甘笙没错了?
几乎是顷刻之间,终兰就回想起了这位姑娘当时伏在自己耳畔幽声吐出的低语:
“帮我躲一个人。”
她默默看了看眼前的蓝衣男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因此果断选择了——
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什么阿笙不阿笙,就是有一个奇怪的姐姐,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还握着我的手,反复摸了好几下。”
女孩的鼻尖一红,眸中毫无阻碍地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温吟闻言,面色就是一沉。
蓝衣男人:“……”
虽然他下意识很想否认,但是以他对甘笙的了解来说,这怎么听好像都不是一个误会啊!
男人讪讪地干笑了一声:“阿笙她确实有点儿……”
“她还亲了我的耳朵。”
终兰眼眶边的水色更加幽怨了。
蓝衣男人:“……”
温吟眉尾一抽,冷冷一笑,直接下了逐客令:“请回吧。”
蓝衣男人:“……”
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姑娘!!
见温吟面上肉眼可观的乌云压顶,男人赶忙做出了一副讨好的神色,挽留道:“等等,等等,我就一个问题。”
他说着话时,已经匆匆忙忙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东西,生怕再不做点儿什么,一着不慎就已经被人家给扔出门外了。可巧,那玩意儿终兰也是见过的——就是甘笙放在她手中的那阙小金管。
大小相仿,内里金光闪闪,同样浮着些汉字。
“阿笙她……那个,路过的时候,有没有给过你这么一个物件儿?”
终兰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个新鲜玩意其实还存了几分好奇,因此探出头去,凑近了看了一看。
那里面与她拿到的那个一样,也是七个大字,只不过组合起来,却是和之前那句毫无关联的一句话:
“雨下丹枫又一程”。
终兰歪了歪头,感觉这句话中所描写的意境有些朦胧地熟悉,可一时又抓不住什么头绪。
温吟见她表现得如此殷勤,不太开心,侧头又瞪了她一眼,伸手重新将她塞回了自己的身后。
他一本正经地代替她向蓝衣的男人答道:
“这事兰兰已然与柏掌门和游师叔谈论过,她那晚受了不少波折,如今心绪未宁,希望阁下莫要再在她跟前提相关的事情了。”
蓝衣男人:“……”
终兰心领神会,配合地立马显出了一副弱不禁风的姿态,楚楚可怜地半边身子都偎去了温吟的胳膊上。
蓝衣男人:“……”
他不太甘心地又尝试着问了一次:“一点点类似的印象都没有吗?”
终兰没有吭声,只瑟瑟发抖地将自己的脑袋又往温吟的衣袂间埋了一埋。
“……”
两厢沉默半晌,蓝衣男人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下去,唇间微动,欲言又止了好几个来回,奈何终究还是拉不下这个脸。他讪讪地起身扣了下拳,道了句:“打搅。”便转身告辞——直接从窗户上跳出去离开了。
他走以后,终兰也不曾挪开身子,仍旧扒着温吟没有动弹。
温吟:“……”
他淡淡地提醒:“可以了。”
然而终兰坚定地抵着他的胳膊来回摇了好几下脑袋。
温吟:“……”
他眉毛抖了一抖,但也没什么办法。女孩如今穿的还是他给挑的一件素衣,衣袖间并未熏香,但她身上却自来带着一股清澈恬雅的百合花的味道。温吟呆了一小会儿就受不住了,抖了下耳尖,不太自在地道:
“先松开。”
结果终兰却扒得更紧了。
她嘤嘤地啜泣了两下:“师兄,你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