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绍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不对吗?”
“没……”她只是有些惊讶钱雯钰居然会烹饪而已,刚客气地开口澄清了一声,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在问她的意思,直接自己接着自己的话道:
“有什么不对也吃吃,我拎着这食盒跑这么老远,胳膊都酸了!”
终兰:“……”
您不就坐了个传送阵,下了个十三层吗!
除了这碗汤,钱雯钰还托危绍带来了几本书。不过就不是给终兰的了,而是送松盈的。危绍先过来看的终兰,因此她有幸能够瞄到一眼这几本书的大名:
《天地轮转录》,《乾坤遗记》,《后卦先肇》,《移星尽书》……
终兰默默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些书也不知道已经历了多少个年头,纸页间泛着不同层次的枯黄,封皮上的色泽也被蚀去了大半。加之书脊中央还都零零散散地挂着只剩了一半的白底封条,怎么看……怎么像是禁书。
危绍忧心忡忡地和终兰商量道:
“钱师姐不是第一次给仙尊找这种册子了,仙尊究竟是在琢磨什么呢?”
终兰也拿捏不准,松盈如今还是每天早上都会跑一回香堂,对着空无一像的莲花座百说不厌地念叨:“后生顽劣,小得天眷。私心不足,斗试轮玄……”
不管她是在琢磨什么,总之不是啥好事就对了。
危绍的神色有点儿憔悴,他难过地道:“我义父不会要守寡了吧。”
终兰:“……”
不能够吧?!
群英会仍在召开,不过因为丢了石头,十三盟的一些门派中并不参赛的管事人员就回自家张罗人手去了。钱雯钰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石头尚未找到,没过几天,她却给温吟送来了一句千里传音:
“书找到了。”
这话是单独跟温吟讲的,语气有点儿冷,不知对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她给他留的具体方位还是诡异的“怀虚涧西府”。温吟思索了一下,没有和终兰提,打算自己先过去看看。
他上了藏经楼,启了传送阵。明明坐上去的时候还是他自己一个人,结果到了地方以后低头一瞅——
胳膊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扒上来了一个小丫头!
终兰眨了眨她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无助地道:“师兄,说好的要守着我呢?怎么一言不合就背着人家偷偷出去浪了?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其他的狐狸精!”
温吟:“……”
其实,终兰本来对温吟要不要出去浪这件事是完全没有所谓的,这次会跟过来,纯粹是因为10086刚才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跟她报了一声:【温吟背着你们出去干坏事了!】
平常这玩意儿也不会这么积极,终兰见状心里一揪,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结果,陪着温吟在深山老林里走了一会儿,就赫然得知了一个对于现在的她来讲确实惊天动地的事实:
这里特么的是怀虚涧!
终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咬牙切齿地向10086道:丘同志,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10086:【你有病啊?除了穿发委发你的那些有个子栏帮忙留着,我和你的对话连个上翻功能都没有的好吗?没了就是没了,你还指望着能保存聊天记录呢??】
终兰:……
好想反驳,可惜它说的好像都是事实啊!!
在详细问清了温吟这次过来的缘由以后,终兰的内心才稍稍地安定了一点。
取个书而已,又是在怀虚涧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然而,当钱雯钰看见温吟身后居然还跟了个终兰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如今一群人,是围在怀虚涧西府后山里面的一个不太起眼的洞穴跟前。这个地方立得偏,终兰和温吟自攀山道上一路下来,途中岔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折进密林当中,还要往深里再走一两柱香的时间才到。等临近时,人刚在树干之间显了个影子,钱雯钰便眼尖地给瞅见了。她俏脸一白,连一旁有人跟她搭话都顾不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地就窜到了终兰的面前。
然后手臂从她脑后一环,直接将姑娘的两只眼睛给遮了起来。
“温师兄,你怎么带孩子的!”钱雯钰满腔痛心疾首,气急败坏地道,“这种场面是小孩子能看的东西么!!”
终兰:“……”
本来,她还想针对自己的年龄问题做一个认真的澄清。但转念一琢磨,即便她是个穿越的……这群人的岁数也估计能比她大上起码一轮。
遂罢了。
温吟也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辩解,他轻敛了眉目,只感觉钱雯钰的话中有些不对:“出的什么事?”
钱雯钰叹了口气,才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大致地交代了一下。
死人了。
怀虚涧西府的地界里,死了一个东府的弟子。
原本,这一带峰峦连片,此地又隐蔽无循,其实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事端。不过幸运的是,这位身故的东府弟子生前正与西府里的一位姑娘打得火热,他跨越整条钟星河跑来西府的地界,也是为了与那位姑娘私会。却不料这几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却迟迟没有见到心上人的身影。姑娘心中有疑,便跑去东府找了一趟,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失踪。
如今正值群英会期间,两府中人手皆不太多,姑娘拉了大半的人马,把附近的几座山峰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透彻,今日凌晨,才有人在这个山洞里,寻见了那位弟子的衣冠。
只不过,被衣冠包裹于其中的,却只剩下了一具青黑的枯骨。
跟着钱雯钰向着内里又走了没几步,终兰便隐隐地听到那边传来了嘶哑的哀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