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目送载着凡妮莎离开的飞机消失后,被留在原地的凯厄斯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凡妮莎·兰开斯特……谢玫瑰……
凯厄斯在心里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这仿佛是一个极其有效的魔咒,总是能让情绪处于时空边缘的凯厄斯变得平和冷静下来。
——就好像,每当凯厄斯几乎都想要放开她时,她却总会做些什么,将他再次拉倒身旁。
“愿玫瑰保佑您。”
凯厄斯又想起了这句话,他忽然一笑。
保佑吗?那作为护身符,一定要在身边才可以。
因为凡妮莎已经离开,无所顾忌的凯厄斯用堪称残暴的手段血洗了新生儿训练营,并一次性将这起事件处理告一段落后,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领域。
属于凡妮莎的味道已经很淡很淡,但凯厄斯依旧能在屋子里找到属于凡妮莎的痕迹。
——她房间里的梳妆台上,还放着那瓶她最近喜爱非常的香水。
做工精致的金属兽首瓶盖还泛着光泽,凯厄斯有些好奇,他轻轻举起盖子嗅了嗅。
……还没她平时的味道好闻。
没有了凡妮莎的凯厄斯忽然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仅仅这么几天的相处,让他都快忘记自己之前的三千年是如何消磨无尽又绵长的黑夜的。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也许可以忍受黑暗。
可他见过了。
在余晖消散之时,只会把黑夜衬托的更加荒凉。
凯厄斯换下了衣服,独自进了阅读室。他将头发散在脑后松松得用绸带扎住——这还是他这几天刚有的习惯。
阅读室按照他的吩咐已经被清理一新,之前的一片狼藉早已消失。凯厄斯满意地环视着,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一本被倒扣在书桌上的书上。
……《洛丽塔》?
凯厄斯皱了皱眉,这种爱情小说,从来不是他平时喜欢的风格。
随后,他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凡妮莎之前留下的。
凯厄斯脸上烦躁的神情终于放松,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到的笑意,他将那本倒扣的书拿起。
在众多文字中,只有一句话突兀地映入了眼帘,它的存在甚至导致其他文字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爱她。我知道我是个怪物,但我爱她。”
远在英国的凡妮莎丝毫不知凯厄斯已经做下了一个怎样重要的决定,她此刻正在咖啡馆内被迫接待着一个不速之客——她的表姐,凯瑟琳·克莱夫。
今天凡妮莎本来是打算出来透透气的,但她没想到会在街上迎面遇上凯瑟琳。
显然,凯瑟琳是带着家族任务前来的,她在原地装似踟蹰了一会儿,转身进了甜品店走到凡妮莎面前。她一张口就是那股浓浓的兰开斯特腔调:“凡妮莎,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闹了。”
“既然你已经选择回到了英国,那就快和我回家吧。凡妮莎,到时候我会在雷切尔舅舅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的,他绝对不会再将你赶出来。”
凡妮莎此时万分后悔,她居然独自一人出门品尝甜点。
可惜如今李欧已经回到了华国,不然凡妮莎绝对会选择把李欧叫出来和她一起套麻袋把面前这惺惺作态的女人打一顿。
凡妮莎甚至开始思考起,将夏洛克叫来陪她一起揍人的可能性。
凡妮莎之所以会和父亲雷切尔关系如此僵化,有大半原因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
凯瑟琳的母亲诺娜·兰开斯特和丈夫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她选择改回了姓氏,回到了兰开斯特家,独自抚养凯瑟琳。
这看似是一个很励志的独立女性故事,可接下来的发展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按理来说,兰开斯特家确实能够养得起一个闲人,但诺娜并不满足,她一切都要求最好的。凯瑟琳没有爸爸?那么这个角色,就由他们家族的其他男性来充当好了。
于是,当时还年轻的雷切尔,诺娜最小的弟弟,就成为了她绝佳的选择。
从小,凡妮莎就不得不忍受自己的家庭里经常会出现两个指手画脚的女人。她的母亲谢嘉最后也是因为难以忍受这堪称畸形的关系,而时常和雷切尔发生争吵。
凡妮莎看着面前的凯瑟琳,她并没有遗传到兰开斯特家族的美貌,反而应该更像她的父亲。
她的身量不高,将将到凡妮莎肩膀而已。一张圆圆的脸蛋本应该还算可爱,可惜一切都被她细长的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算计和嫉妒给毁了。
凡妮莎厌恶凯瑟琳的伪善和虚假,更厌恶父亲雷切尔的旁观和不作为。
“我和兰开斯特家族的内务,就不劳驾克莱夫小姐费心了。”凡妮莎重重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她根本不想理会凯瑟琳话语里的炫耀和绵里藏针。
听到这句话的凯瑟琳险些把舌头咬破,她平生最恨别人提起她的姓氏,偏偏凡妮莎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那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面上,凯瑟琳仍然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紧接着,她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向来给你这个。”
她递给了凡妮莎一张请柬。
“我知道你和霍尔当年有些误会,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也即将是我的未婚夫。”凯瑟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我们都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凡妮莎挑了挑眉,哈,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