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秦翘楚如往常一样起床,梳洗打扮妥当,径直朝阳明殿走去,琉璃默默跟在身后,对她的行径很是无语。
这位爹自打沈府回来后就多了一个新嗜好——偷窥沈彻上朝。
都说上了年纪的人动情是老房子着火,譬如她家公子这样的,没想到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不遑多让,好好一座撷芳殿都快“烧”没了,不服都不行。
秦翘楚边走边笑,她何尝不想含蓄一点,但谁教她活了两辈子只爱上这么一个人呢?
每天每时每刻每息,她没有办法不想他。
闭眼是他,入梦是他,睁眼是他,行走坐歇还是他,她的全部心神被他牢牢占据,为了多看他几眼,还要专程起个大早跑到阳明殿偷窥他上朝。
她发现,她的情郎果真是人中龙凤,鹤立鸡群,器宇轩昂,熠熠生辉,是所有男子中最好看最英武最霸气的那个。一国太子,居然替他们姐弟打点了好几年国事,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朝堂上的沈彻很是方正,不苟言笑,威严天成,他凉薄的目光往谁身上一扫,谁就得绷紧皮子。秦翘楚看得甚是有趣,他每一次皱眉,每一次抿唇,每一次板脸,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地与众不同,既迷人又有魅力。
今天他们讨论的是戎国挥军南下的事,元鹜逃回国后随即兴兵五万,现已渡过黄河,驻扎在齐虞交界的河南境内,犯边之心路人皆知。
朝中青年官员皆主战,退居幕后的方、吴二人及其门生皆主和,沈彻任凭他们吵了一个时辰,最后朝秦俊彦拱拱手,在小太监“退朝”的报唱中头一个离场。
秦翘楚悄悄跟上去,许是想得入神,他一直未发觉身后多了个人,秦翘楚大眼转了转,快走几步,猛地一下跳到他背上。陡然被袭,沈彻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正要发作,回头一看,满腔冰霜化作了一滩春水。
“怎么是你?”
听这口气似乎不太想看见她啊,秦翘楚撅着嘴不依不饶:“不然你以为是谁?”
沈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失笑道:“姑奶奶,你想多了,我的意思你怎么会起这么早?”
秦翘楚转忧为喜,绞着葱白手指顾左右而言他:“早上天气好,出来散散步。”
此时天空才将将露出鱼肚白,朝阳还在云层中奋力挣扎,除了墙外下朝官员的脚步声,宫墙内一片安静。沈彻帮她把碎发拂到耳后,打趣道:“公主这个步散得可真够早的。”
听言,秦翘楚的俏脸不争气地红了,她快速看了看四周,张丹臣与琉璃站在一丈开外,应该听不见他们说话,她放心地卷着帕子,羞涩道:“散步,看人两不误。”
“哈哈哈……”
沈彻开怀大笑,问道:“公主,可还满意你看到的?”
“满意,”秦翘楚垂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忍着羞意补充道,“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特别满意。”
这是前人赞美“竹林七贤”嵇康的诗,沈彻听了更加欢喜,恨不能将这可人的小东西放在怀里好好揉上一揉。她气人不偿命,爱人也不偿命,情话说来就来,简直太好玩了。
“跟我来。”
沈彻牵着秦翘楚来到僻静处,二话不说就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很凶很急,与他在大殿上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饿狼扑食,秦翘楚有些不舒服,故意咬了他一口,他这才喘着粗气将她放开。
“卿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有八个时辰未见到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翘楚不由心花怒放,闭着眼将身子往前送了送,沈彻大喜,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托腰,一手托头,爱怜地吻了下去。秦翘楚承受着他的热情,感受他的心跳,小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的腰。
二吻毕,秦翘楚眨着亮晶晶的大眼靠在沈彻怀里,把玩着他腰上的玉佩,小嘴一张一合:“阿彻,不知为甚么,我一想到你就心里美滋滋的,见到你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呵呵。”
沈彻没有说话,只轻笑一声,将她竖抱在怀中,托着她的翘臀,又与她缠绵起来。
三吻毕,两人都有些面泛潮红,尤其是秦翘楚,水汪汪的大眼波光潋滟,里面的春潮好似关不住,随时要溢出来似的。
“真想把你变成小人儿随身携带。”
秦翘楚羞不可抑,不敢去接他的话,她终于发现,想要沈彻吻她,就得多说情话。反之,亦然。
“卿卿怎么不说话?”
“我词穷了。”
沈彻作势又要吻她:“我来给你渡口气,保证文思如泉涌。”
“不用不用,”秦翘楚连忙接道,“我不喜欢当小人,倒是阿彻你,今天在朝上的样子真是好看,谁都比不上,像天神一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么说总该安全了吧。
沈彻怔了怔,笑着一口咬住她的唇:“既是天神,自然要渡口仙气给你。还有,我得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偷食仙家玉蜜,要不然小嘴巴怎么能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