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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矫情

北京的天,越来越冷,寒风都透着刺骨的冷意。树木光秃秃的,已经找不到一丝绿叶的踪迹。只有无数的霓虹灯,和冰冷巍峨的高楼大厦,装饰着大都市的繁华夜景。

卢老太太再次找上门那天晚上,陆时熠陪着于晚去天津出了一天差。

他开车将于晚送到于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车窗外是呼呼的冷风,空气里拢着淡淡的霾。陆时熠提醒着于晚,套上羽绒服,带上口罩再下车。

奔波一天,于晚虽然疲惫,精神还不错。边穿羽绒服,还边笑骂了他一声,“啰嗦。”

于晚笑着笑着,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冷成这冬夜里的寒冰。

陆时熠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于家别墅大门口的石梯上,正坐着一个胖墩墩的身影。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要饭的乞丐。

一想,不对。

于家处在三环某高端别墅区里,治安很好,乞丐根本进不来。再仔细看,才看清那裹着貂绒大衣,带着貂绒帽,围着狐狸领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卢春花。

在这寒冷的大冬夜里,也不知等了多久。显然是特意来堵于晚的。

“你在车里等我会儿,我去把她打发了。”这两天工作繁重,于晚已经够操心,陆时熠不想她再为卢老太太的事烦心。

“不用。”于晚寒着脸,推开车门,下车

看到人终于回来了,卢老太太赶忙起身,哈了口气,搓了一把脸,战斗力十足。

她这次来不为别的,还是为了荣光股份的事。一上来就朝于晚放出狠话威胁着,说,下个月就是林少阳的生日,如果于晚不把荣光5%的股份转到林少阳头上,她就一头撞死在于晚的公司门口。

于晚被气笑了。脸上虽有笑意,却像沾了寒露,红|唇冷漠的微扬:“跟我玩威胁?你的这条老命,值得了那么多钱吗?”

“怎么,你以为我这个老太婆不敢死?”卢老太太仰着满是皱纹的老脸,气势汹汹的瞪着于晚,“少阳好歹是你的弟弟,你对于牧那么好,对少阳也得一碗水端平呦!你要做的太绝,狗急了都会跳墙,不然,不然,我真死给你看嘞!”

于晚最讨厌被人威胁,也搁下狠话:“就算你现在死我跟前,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分半毫!想死,随你便!”

“这个贱人,跟你|妈一样贱!”卢老太太气坏了,不停的咒骂着于晚和于晚的母亲。

于晚双拳紧握,全身紧绷,“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

卢春花怎么咒骂她,她都可以当听不见,但母亲是她的底线。

“我就骂怎么了?贱人生的女儿,同样都是贱骨头!你|妈不要脸的踩着我们林家人的脸面,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让你爸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想跟我们林家撇清关系,你撇清得了吗?你个贱|胚,骨子里还不是流着我们林家的血……”

“把嘴巴放干净了!”陆时熠怒声喝止。高大的身躯挡在于晚前面,目光凶冷警告的盯着卢老太太。

他都替于晚心寒。

卢老太太让于晚一碗水端平,那她呢?

同样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为了小三那俩孩子,恨不得吸干于家的血肉,连命都能豁出去。

而且对于无耻的人,你根本没法跟她讲道理!

卢老太太因为上次被陆时熠骗的事,本来就对他耿耿于怀。眼下,又看到他护着于晚,更来气了。这会连同陆时熠一起咒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飙。

说于晚把陆时熠弄到她公司去上班,分明不怀好意。想老牛吃嫩草,连自己弟弟的发小都下得了手,不要脸。

说陆时熠好好的陆家少爷不当,跑来给于晚当小白脸,更不要脸……

“你们这对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你们会遭报应的呦!”

“你们这对奸夫□□,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

“啪——”的一声巨响,于晚从陆时熠身后出来,扬手就给了卢老太太一巴掌。她面颊紧绷,红唇紧抿,浑身散发着冷厉的寒意。

卢老太太当下就被打蒙了,那个“西”字还卡在喉咙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被打的脸,气急败坏,“我是你长辈,你居然敢打我?你个畜生,反天喽,反天喽!”

“我就打你了,你又能怎么样?”于晚用她刚刚说过的话,回击着。

这是于晚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她名义上的奶奶。对卢春花她从来都是一忍再忍,或许她这副恶毒的嘴脸,于晚找就想打她了。

不得不说,这一巴掌下去,她心里痛快多了。

而此刻,卢老太太如同发了疯的泼妇般扑上来,边骂边撕扯着于晚的头发,想要将她撕个稀巴烂。陆时熠占着身高优势,将于晚的脑袋和身子紧紧护在怀里,所有拳打脚踢,都落在了他身上。

于晚下车之前,陆时熠就给小区保安打了电话。这场闹剧,在保安匆匆赶来,将陆老太太拖走后,总算渐渐平息。

“于晚,你给我等着嘞!少阳生日那天我要见不到股份,我绝不会放过你——”卢老太太被架走后,她尖锐的声音,还从夜幕中隐隐传入了他们的耳里。

……

“没事了,人已经走了。”

于晚还维持着,被护在怀里的姿势未动,陆时熠也站着没动。他能感觉到怀里沉重的、疼痛的呼吸,在他胸膛起起伏伏。

陆时熠知道,此刻所有安抚的语言,对于晚来说,都没用。

他圈着她腰的手未动,另只手抬了抬手,只能隔着羽绒服,无声的拍抚着她的背。

此时此刻,于晚的心,很累很累。

每次卢春花在她面前出现,场面都堪比打仗……

两人站在别墅外,不知抱了多久。直到冷风不停的灌入他们的衣领,直到耳朵都被冻的麻木,于晚才缓缓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她望着跟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慢慢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他怀里似乎呆了很久,于晚神情略有不自在,这才与他拉开距离。

“那个……”陆时熠想说点什么时,于晚忽然“呀”了声,指着他的脸道,“你流血了!”

“啊?哪里?”

“下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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