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背脊猛的一僵,面上的神情霎那间冷了下来。
这小混蛋果然在装醉!
两人工作这么长时间,陆时熠跟她出去应酬过那么多次。于晚就知道以他的酒量,不可能轻易会醉。
于晚隐忍着脾气,嗓音压的又低又沉又冷:“把手松开。”
陆时熠不仅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脸在她的后腰上蹭了又蹭,像一只急缺安全感的赖皮狗。
炙热的气息,透过面料渗入肌肤,如火苗直窜于晚心底。她被蹭的火气噌噌往上蹿。此刻若不是在于牧房间,顾及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她绝对下手去揍人了。
她冷沉的嗓音,带着克制的怒意,警告着:“立刻把你的爪子,给我拿走!”
陆时熠就像是耳朵失了聪,她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依旧重复着那句:“你就没有别的跟我讲吗?”
他胳膊强壮而有力,腰肢被他搂的太紧,搂的于晚呼吸都不顺畅了,微微侧头,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咬牙,“怎么没有?当然有了!你现在就跟我出来!”
正好,今晚的事,她要跟他好好算算账!
“我不出去,你不许赶我走!”也不知哪句话,让陆时熠受到了刺激,他猛的抬起头,触及到于晚凶冷的目光时,他虽然缩了缩脖子,但是举动却更过分了。
原本坐着矮她一截的人,忽然站起,像一座大山笼罩在于晚身后。原本圈在她腰间的手,也改成了将她整个身子都紧紧圈在了他宽大结实的胸怀里。
陆时熠下巴搭在于晚的肩膀上,侧脸紧贴着她脖颈,热烫的气息落在她肌肤上,语气带着醉酒般的无赖和孩子气:“就让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她什么时候说要赶他走了?
这如情侣般亲密的姿势,让于晚全身僵硬,浑身不自在。
若说陆时熠醉了,也不太像,若说他此刻是清醒的,就更不像了。
于晚深吸口气:“发什么酒疯?放开我!”
“我没发酒疯,我清醒着呢……”不知想到什么,陆时熠语气一转,低哑的嗓音,难受的说,“我喝醉了,我好难受,好不安……”
陆时熠一会说自己清醒着,一会儿又说自己醉了,反反复复,嫣然就是一个醉鬼!
于晚发现,这小混蛋发起酒疯来,简直比她弟还难缠,根本没法沟通!
她花了不少力气,也没能将身前圈住她的如铁般结实的双臂掰开。她甚至用脚踩他的脚,他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紧贴着她的背,纹丝不动。
陆时熠见于晚不说话,越来越不安,又低低诉求着:“别不理我好吗?好歹也跟我说句话吧……”
“陆时熠,你闹够了吗?”于晚本来就压着火气,他又在这无理取闹,她就像是被点燃的炸|弹,瞬间就炸了,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意识不清的醉鬼,于晚发泄着情绪:“把我当作游戏的对象,跟我打电话说‘我喜欢你’来耍我玩,好玩吗?”
于晚胸膛剧烈起伏,陆时熠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生气,赶紧说:“今晚我们是玩游戏了,可我没把你当游戏对象,我是真的喜欢你。”
像是怕于晚不信,陆时熠又无比郑重的,强调了一句,“很喜欢!非常喜欢!”
喜欢?
于晚没忘记于牧跟她说的话,说陆时熠回国,是为了追求他的真爱唐宛晴。
就算不是游戏,这“喜欢”两字从花心的陆时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讽刺又刺耳。
“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毛早就长齐了,你要不要看看?”陆时熠直接接过话。
“……”突如其来的浑话,让于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身后的人动了动腰肢,与她的身体贴得更近了。于晚顿时火烧火燎,奈何她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她怒声道:“说什么浑话呢?注意你的分寸!”
其实两人此刻的姿势,根本没有分寸可言……
“是你说我毛没长齐的……”陆时熠小声嘀咕着。
“……”她说的重点是这个吗?
奈何,陆时熠在她耳边,又加了句,“我早就成年了,我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各方面都成熟了。”
“……”于晚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变化这。她也是服了自己,居然有耐心跟醉鬼说这么多。她深吸了口气,“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专心喜欢你的唐……”
“你别急着拒绝我好吗?”陆时熠急急打断她的话,许是酒精壮人胆。这会,他借着醉意,将以往不敢跟于晚说的话,一股脑的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想你再把我当弟弟了,我想当你的男人,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于晚:“……”
“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陆时熠害怕听到她当场拒绝的话,“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
说完,陆时熠立马松开了于晚,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于晚脸颊上,“吧唧”一声,重重的亲了一口,亲的于晚差点没站稳。
陆时熠一亲完,看都不敢看于晚一眼,以闪电的速度,飞速的往门外跑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之内,于晚反应过来,捂着脸,对陆时熠的背影怒道,“你找死啊——”
这混蛋,居然还敢偷亲她!
“你大爷的,干嘛呢?吵死老子了!”床上忽然传来于牧一声暴喝。吓了于晚一跳,她侧头看去。于牧翻了个身,又呼呼的打起了呼噜。显然刚刚是在说梦话……
而另一边,陆时熠跑太急,脑门“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他捂着额头爬起,跌跌撞撞的接着往门外跑。
于晚:“……”
楼梯传来滑动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滚了下去,紧接着,楼下便传来了开门又关门的声响。
北京这两天又降温了,寒流夹杂着冷风,冷得像刀子似的刮着皮肤。陆时熠跑的急,连他搁在于牧房里的外套都没拿,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线衣,就往外跑了,绝对能冻到他感冒。
再说他醉到连路都走不稳,都能从楼梯上摔下去,恐怕跑出去也是东南西北分不清……
今晚陆时熠种种过分举动,固然让于晚恼火到恨不得扒了他一层皮。可谁让他姓陆,是苏澜的儿子,看在苏姨的面子上,于晚也没法狠下心,对这个小混蛋不管不顾。
于晚说服自己后,拿着陆时熠的外套追了出去。然而小区里,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于晚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