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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口

次日中午,陆慕溢终于逮到了机会,趁立默在客厅削苹果的时候,问她:“你昨晚做什么梦了?”

“能做什么梦?”立默头也不抬,专注地削着苹果,语气不善:“噩梦呗。”

陆慕溢:“……”

所以是噩梦里才有他吗!

立默削好苹果,递到他面前,问:“吃不吃?”

陆慕溢觑了苹果一眼,仿佛又看见那个邪恶的笑脸,他愤愤地喊道:“吃!”

今日势必要将这苹果五马分尸,拆入腹中。

立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我寻思着,请你吃个苹果,怎么像让你上战场呢?”

“……”

-

这天晚上,陆慕溢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路过立默的房间时,发现她的房门没关。

他轻轻敲了几下门。

立默忙着收拾衣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干嘛?”

陆慕溢一片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往里走。

立默的脚旁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床上放了很多衣服。

她正在一件一件地折叠,折叠整齐了就往行李箱里面放。

陆慕溢索性在她的书桌旁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我们要出去旅游?我妈怎么没告诉我?”

立默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压了压,又开始折叠下一件,头都没抬,她很冷淡地回答道:“我和师父师娘去韩国玩几天。”

陆慕溢:“……”

他脸上的笑僵了僵。

原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她出去玩了,那他在家里多无聊啊!

过了几秒,立默终于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问:“你坐在我房间……干嘛?”

说到一半她就移开了视线,最后两个字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

陆慕溢洗完澡就来了她的房间,上身穿了一件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下身一条快到膝盖处的黑色短裤,头发上还有些小水珠在滴,额头前有几缕碎发倾下,眸子里氤氲着些许雾气。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神有几分幽远,可偏是这副模样,和平日的干净阳光或偶尔的散漫轻佻不同。

十五岁还未完全长开的稚气和湿了头发穿着单薄散发的诱惑气质夹杂在一起,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迷人。

是一种直击内心的帅气。

立默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拿衣服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陆慕溢脑海里的思绪有几分乱,他没察觉到立默的不自然,随口答道:“我穿这么少,你房间又开足了暖气,当然要来你的房间坐坐,省点钱嘛。”

还好他来了,不来的话都不知道她明天要出国,万一一大早起床发现家里不见了个人,衣服日常用品都不见了,可不得吓死。

不对,是大中午起床发现……

陆慕溢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又问:“就你们三个?”

立默拿着衣服在脸上摩擦了几下,减弱了发烫的感觉,缓缓答:“本来师父他们以为我还在学校考试,没准备带我一起去,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这件事时才知道我放假好几天了,赶忙又给我订了同一班飞机的票。”

陆慕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那个师兄不去?”

立默正要回答,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

来电人正是厉澄。

“喂,师兄?”

“默默,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厉澄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立默微怔片刻,“八点啊?师兄也要一起去吗?”

“嗯,我之前忙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

挂了电话,立默把手机扔在一旁,看着陆慕溢,脸上带上了笑容,语调上扬:“现在是四个人了,师兄要去。”

陆慕溢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立默脸颊旁的两个小酒窝,心里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声音变得清冷:“你这么希望他跟你一起去?”

立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加深,“对啊,很希望!”

陆慕溢:???

心里好气是怎么回事?

他连头发都不想擦了,把毛巾往书桌上一扔,力道不小。

“为什么?”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

或者说是醋意。

立默似乎还沉浸在得知厉澄要一起去的喜悦中,未作任何防备,回答道:“因为我不想当电灯泡啊。我偷偷告诉你啊,陆狗,师父和师娘特别恩爱,师父对师娘特别特别好,有一次还在道馆给师娘剪脚指甲!”

“如果只有我跟他们两个一起去的话,我觉得我的瓦数有点大。”

陆慕溢缓缓地眨了眨眼。

蓦地,嘴角勾起一抹笑。

原来只是想让厉澄和她一起去当电灯泡啊。

立默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看去,“别跟个二大爷似的坐在那里,闲得慌就过来帮我收拾衣服。”

陆慕溢坐的位置正好在暖气出来的方向,他的头发已经被暖气吹干了。

他摸了摸发丝,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镇定地撒谎:“我头发还没干。”

立默放下手里的衣服,几步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把脸凑到陆慕溢的脸边,嘴边扬起讽笑。

一时间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

陆慕溢怔了下,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姿势往后仰了仰,目光有几分呆滞。

立默快速地抬起手在陆慕溢的头上揉了几下。

本以为他的头发会很刺手,可这会儿摸起来,却意外地软,许是才吹干的缘故。

她的脸红了红,连忙直起身来,转过身往行李箱旁走,声音里带着点小僵硬:“你头发比稻草都还干,跟我装什么装。”

陆慕溢愣是好久才缓过神来。

她的动作不轻巧,力道很大,明明是在跟他撒的谎较劲,可他却意外地觉得很舒服。

有一种被顺毛了的舒适感在心底升起。

他讪讪地揉了揉发烫的耳朵,看着立默低头的样子,故意表现得很不情愿,“我欠你的?”

可话里还是带了点他惯有的散漫的笑意。

说完,他起身走到立默的身旁,开始帮她折衣服。

立默满意地称赞道:“陆狗,这才乖嘛。”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以后你不乖的时候,我再给你顺顺毛,你就乖了。”

陆慕溢僵了下。

不乖就给他顺毛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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