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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虔诚

昨日晚间下了一整夜的小雪,外头干干净净的青石砖地上铺着小指那样厚的一层雪,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的白,发出刺目的光。

兰因如昨日一般错开了众僧人早间念佛的时刻,晚些来到了佛堂之中,她虔诚地洗净了手,落在佛堂之中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周身顷刻间散发着暖融融的光,仿佛不是凡人,而是天上哪个小仙童贪玩儿,落入了凡间。

她上了香之后,便跪在佛前的软垫之上,合上双眸,双手合十,唇角微微扬起,认真安静,惹人怜爱。

香燃尽了,兰因便也起身出了佛堂。

与佛堂内截然不同,明明方才还是一派温暖,现下又是寒风凛冽。兰因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寒冷,禁不住轻咳了几声,北风呼啸,吹散了她身上沾满的檀香香灰的味道,兰因眉头微微皱起。

明明方才念佛祈祷之时,所有杂念排除于心,可此时她还站在佛堂门口,没迈出一步,那些事情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似乎有些事注定不是倾诉给佛祖听了之后,就能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脚下踩着纯白干净的小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兰因心里头揣着事,失着神边走边想着。

其中最担忧的却不是日后要接入豫王府这样的暧昧又模糊的话,而是不知晓兰典的病眼下究竟如何,也不知道父母是否按时请大夫来为兰典把脉。

兰因只顾着埋头走路,再加上心中藏着这样那样的少女心事,冷不丁儿地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急急地退后了几步,右手捏紧了纯白色披风的领子,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就像个被捏了爪儿的猫儿那般,再不敢往前试探。

兰因傻站在那片空地之中许久,过了半晌,也没听见什么可怕的声音,这才试探着往前挪了一小步。就这么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直到走到近前去看,原来是积雪压着了枯枝,难怪从天而降,摔在雪地中,发出巨响声。

她抚了抚胸口,甫要抬脚绕过那枯枝往自个儿的厢房处走去,却忽地叫人叫住,“姑娘可还安好?”

兰因背后一凉,有些慌乱。

她捏了捏被冻得发红的耳垂,转过身去看,果然看见一男子正立在自个儿的身后,庙中住持还站在男子身侧,身后又跟着两个近身的侍从,男子身穿绛紫色锦袍,戴嵌红珠石束发冠,外披着黑色大氅,眉眼温润柔和,长身玉立,也是一派翩翩公子模样。

虽不知这些人究竟站在这儿看了多久,但是方才自个儿的那些丑态定是叫这些人都看了去。兰因翕动着唇,本想转身就跑,论是谁能寻得到她?可偏偏住持也在此处,若是就这样跑了,怕是太无礼了些。

她脸上与那火烧云彩所差无几,又因着无法回答男子的话,只好规规矩矩地按照庙中的规矩朝两人行了一礼,从始至终低着脑袋,等着面前人开口说话。

殷沐台看着兰因时,眸光流转,双颊泛红,住持只消看他一眼,心下了然。

住持赶在殷沐台开口前,笑对兰因道:“兰姑娘不必拘束,既然上过了香,外头寒冷,还是尽快回了歇息才好。”

兰因闻言,便赶忙转过身去,脚步匆匆,恨不能插上翅膀逃了去才好。

殷沐台方才才下了马车,住持亲自出去接应他,这才往里头走了几步,倒是没想到能遇见个小姑娘,未施粉黛又清秀干净。

在宫里头鲜少能见到这样儿的小姑娘。

那姑娘双颊飞红,平添了些女儿家心事,害羞娇俏,不敢抬眼看他,只匆匆朝他行了一礼,得了住持的话,转过身去便逃了个无影无踪,没有半分贪恋。

他心下一动,只暗自可惜没来得及请教这位姑娘名讳。

殷沐台轻叹了一声,同住持并肩而行,话到嘴边,可又说不出口来,一路上静默着,他不言,住持便也不语,他舔了舔唇,回味着方才那姑娘的一抬手一投足,到底是没能忍住,转头去看住持,搓了搓手,开口问道:“住持,敢问方才那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又缘何来到庙中?”

住持不紧不慢地笑答道:“老衲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只知晓姓兰。她是豫王殿下带入庙中休养的,过几日就要被接入豫王府去。”

他顿了顿,正纳闷,自个儿的这位皇叔何时清闲至此,竟还有那闲心思来照看个小姑娘。他皱起眉来,心中有些不痛快,既然这姑娘都已被定下,日后是要进豫王府的,他还是收一收自己那些个心思为妙。

殷沐台跟着住持去了佛堂以北的一间暖阁之中,又同住持面对面跪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是一张矮矮的小案几子,上头摆着一套白瓷茶具,阁中烧着炭盆子,还算是暖和。

他脱下了大氅,随手搁在一边儿,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侍从都守在门外头,虽身为帝王,但在这寺庙之中,可没人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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