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三小姐,二位没事罢?”他人还未跨入园中,声到已先到了耳边,情感丰沛,很是担忧。
花玊面无表情,倒是莫三刀脸色一变。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
“哎呀哎呀,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哪?到底是哪个不要脸不要命的王八蛋,竟敢冒充我们大公子杀人哪?”陶义鸣一面在这破败不堪的园子里打转,一面庆幸着自己的先见之明。
花玊终于开口了:“花瓣有毒。”
陶义鸣“啊”一声蹿跳起来,几乎挂到了一个家丁的身上。
花玊淡淡瞥了莫三刀一眼:“龙牙呢?”
莫三刀抿抿唇,把那个已不成屋子的屋子指了指:“里面。”
花玊示意陶义鸣,陶义鸣忙不迭拍着那家丁的头,两个摇摇晃晃地过去了。
月凉如水,却无法洗净这一园子的血污,与笼罩在心头的尘霾,花梦从幽篁里走来,发髻已乱,神色冷然,她看向远处心不在焉的莫三刀,借着这幽凉的月色,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一处一处地细看过去。越看,心里面越是不甘。
手臂一紧,莫三刀转头看去,竟是花梦拉住了自己。
“跟我来。”花梦声音冷然,说完,拉着他便往园外走。
莫三刀一愣,正要挣脱,那间已不是屋子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悲号,正是陶义鸣在给那把断掉的龙牙刀哭丧。
莫三刀赶紧反把花梦一拉,脚下生风:“走走走。”
长平街仍是那条长平街,并没有因陶府这一闹有所改变,莫三刀与花梦并肩走在喧嚷的街里,一步三回头,生怕陶义鸣领了人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走了半晌,冉府巍峨的飞檐已彻底隐没在繁华的夜市中,莫三刀这才定下神来,看了看身边的花梦。
这一路,她始终一声不吭。
一盏盏花灯像流动的云霞,照过她清丽的脸庞,眉眼仍是那副眉眼,但鬓发已然凌乱了,令这张美而冷的脸更添郁悒。莫三刀后知后觉,到这时,才想起鬼婆婆先前回答她的那句话——“死了”。
心中不禁也一酸。
他握了握拳,不太自然地抬手,按住了花梦的头。
花梦一震,脚下停了。
灯若繁星,一条长街火树银花,莫三刀站在这片繁星、火树里,抿唇,低头理顺了花梦的鬓发。
“嗯,这下顺眼多了。”莫三刀点点头,把手撤了。
花梦眨眨眼,反应过来,双腮蓦然红了。
莫三刀调开头,清了清嗓子,道:“喝酒,还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