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菲一向气性大,倒不是真多喜欢那胸针,而是得不到才越喜欢,越想要。她本就看不上董瓷这样趁人之危嫁入豪门,更没想到董瓷不仅不哄着她,讨好她,还不给她面子。
因此更是上火。
不过上火也没用,顾夫人心思全在寿宴上,硬拉着女儿走了,这桩小纠纷才告一段落。
赴宴途中,顾琰生代妹妹道歉,“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受累了。”
董瓷慵懒靠在座椅里,目无焦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街景,“没什么,统共也没见过几次。”
顾琰生摇头,“我知道她脾气,只怕每次见面都没让你好受。”
“正常。”董瓷哈欠连连,歪着身子,半眯着眼像要睡过去,“年轻时候谁不是这样,尤其是含着金汤匙,觉得世界就该绕着自己转,无风掀起三尺浪,见树还要踢三脚”
比起抱怨,这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顾琰生笑着等她说更多,董瓷却没有接着说下去,一切戛然而止。
前头司机看着后视镜,忽然道“后面有台迈巴赫跟得很紧,二少,是认识人吗”
这会儿并不是下班高峰,这条路也不是主干道,而是连接某个位置稍偏别墅区。李老爷子在位时位高权重,如今退年头久了,家风很是低调,寿做得也低调。
这时候走这条路,还凑这么近,真说不准是个熟人。
毕竟四九城也就这么大。
顾琰生正想转头看看,却发觉董瓷已经睡过去了,显然熬夜还没缓过来。
长得美人,酣然入睡也是一幅画,蓬松卷发披在肩头,万种风情从唇角眉梢满溢而出。
顾琰生有种走进旧电影错觉,情不自禁靠近了一些。
近到能听清董瓷徐徐呼吸声,像是静谧夜里,微风中带着那丝清香。袅袅不绝。
下一秒,这气氛却荡然无存。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车子猛烈震动了一下,董瓷惊吓得睁开眼“怎、怎么回事”
司机楞了一下,刹车靠边,“太太,是后车追尾了。”
顾琰生看向董瓷,“你还好吧”
“没什么,下车看看情况吧。”董瓷摇了摇头,撞得其实也不重,只是撞醒了她好梦。
“我下去吧,你休息,外边儿冷。”
顾琰生温声说完,转头看向后车窗,“老张,是后面那台迈巴赫”
除了那台迈巴赫还有谁。
老张有些莫名其妙,按理开这种车都是专职司机,一开始行车车距那么紧就很奇怪,居然撞上了就更奇怪了。简直像是故意,和精准打击没两样。
前车司机莫名其妙,后车司机一样莫名其妙。
老张猜没错,后车司机确是专职,最是求稳,开这么多年连颠簸都不会让后座感觉到。
追尾更是天方夜谭
可是后车司机行车并不受自己控制,他为难看向后座,显然后座上才是实际控制人。
“裴少,现、现在怎么解释”
“解释”
比起司机慌乱,后座上男人面无表情,目光始终停在前方车上,仿佛要看出个窟窿来。
他眼前闪过模糊亲密画面,声音渐渐冷凝“现在是她欠我一个解释。”
董瓷将婚姻看得儿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仅是环境影响,还有个拿婚姻往上层爬亲爹“以身作则”,她很难将婚姻看得有多神圣。
只是自愿和被逼终究是两回事,董瓷不想多谈这种不愉快事情,白白影响心情。
魏晋安是看着她长大,当然懂,正因为懂,他才一直为这件事忧心忡忡。
原本应该无忧无虑长大小姑娘,好像这辈子也很难无忧无虑了。
魏晋安将烟掐了,走到了董瓷身边,拍了拍她肩。
“我知道,再烂牌你都能打好,但这不代表你现在手里牌就有多好。”
“顾家水深,他们几房为了争家产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顾老先生死了,即使有协议在,你拿回苏州那园子也未必顺利,少不了还有官司要打。”
董瓷从来都不是头脑简单人,这种可能她当然想过,尤其是深入接触顾家那些人之后。
她笑了笑,“我知道,他们和我爸都是一路货色。”
魏晋安拍拍孩子肩膀,他知道自己养大孩子有多聪明,“人就是这样,只要有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承诺了你园子,不也和别人报价吗”
董瓷沉默了。
魏晋安揉了揉眉心,“所以这件事我们还得再筹划筹划,不然就太被动了”
董瓷闭上眼“嗯”了一声。
算来算去这种事情,总是特别消耗精神。
董瓷连日睡眠不好,现在她不想去想三个亿园子,也不想去想协议婚姻,她只想睡觉。
甚至想念着曾经一天能睡12个小时日子,没有烦恼,也不用动脑子,每天都很开心。
也很疯狂。
两人疯狂时候,董瓷说要天上星星,裴赐臻都去搭梯子,整片森林都属于他们,星空也是。
盛夏夜里,他们有时在树屋,有时就在秋千上,在枝叶沙沙和蝉鸣声中亲吻缠绵。
没日没夜,没羞没臊,每一次极致占有,都像是要将彼此揉进骨子里
年轻真好。
别说没烦恼,就是有烦恼,也在这样疯狂中轻松纾解了。
董瓷发现自己最近想问题方向有点不对,裴赐臻难辞其咎,都是他勾起了这些有毒回忆。
堪比艳情小说往事,哪个成年人受得了。
尤其是董瓷这几年光顾着和亲爹纪宝华打擂台,其余时间都在拍戏,别说纾解时间了,真是连纾解心情都没有。得糟糕到什么地步,一想到愉悦事,还得往七年前想